回过神,王妃点头称谢,“沈夫人今后事qíng,若信得过我,我定会全力相助。”语气格外的真诚。
甄十娘微微地笑。
秋jú回头抱怨甄十娘,“……少爷惦记了一个多月,夫人不该就这么送了人。”不说简武简文会心疼,单说沈钟磬知道了就会不依不饶。
“我听说西南连续两年大旱,南郡王亲帅黎民百姓肩挑手抬从漓河取水浇田。苦不堪言。”慵懒倚着抱枕,甄十娘声音幽幽的,“将军不管地方政务,这个水车在我们手里不过就是个取乐玩具。送给南郡王却可以造福一方百姓。”脸色陡然一正,“……去查查,刚才是谁在外面喧闹。”目光少有地带了一丝寒意。
知道南郡王妃在这做客,竟敢在门口喧闹!
让南郡王妃见了。还以为她的将军府多么没规矩。
秋jú快步走出去。
不一会儿,带了冬jú进来,“……是老夫人听说南郡王妃来了,遣了红桑来请南郡王妃过去说话,因见你忙着,奴婢就给打发了回去。”冬jú小心翼翼地看着甄十娘脸色,“……都是奴婢自作主张了。”
甄十娘神色缓下来,“你做的很好,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只管让小丫鬟往外撵。不许再让他们靠近客厅。”
不是霸道。
老夫人的脾气越来越bào躁。人也越来越不讲理,已经不适合接待这些贵勋内眷了。
否则,哪天给将军府带来灭顶之灾都难说。
以前在梧桐镇她管不着。既然入主了将军府,她就绝不允许沈钟磬被折腾进死牢的那种事qíng再次发生。
那面老夫人却脸色青紫。“……她竟然把你撵了出来?”把炕面捶得三响,“……这贱人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婆婆!”
紫月等人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叫骂了半天,老夫人有心想趁沈钟磬不在家带了人闹上浩然居,随即想到如果自己敢闹过去,她就敢穿了诰命服摆出公主的身份等着自己,丢了脸不说,怕是以后更不让自己见孙子了……可心里的怒气到底出不来,索xing拎起拐杖劈头盖脸地朝红桑砸去,“都是你个小贱蹄子,连这么点事也办不好!”
痛打了红桑一顿,老夫人一口恶气总算平复下来。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红桑这个委屈啊。
难怪这些人明明在外面受了浩然居小丫鬟的气,回来都还要舔着笑脸替甄十娘说好话,早知道老夫人只会把气发到自己人身上,她刚才gān嘛要添油加醋地诋毁甄十娘啊。
真是自己犯贱,找打!
甄十娘抚弄着一对真金足赤的长命锁,陷入沉思。
当初萧煜曾把朝中重臣的脉络关系跟她说过,却只字没提郑大奶奶是南郡王妃的亲侄女……是不知道,还是疏忽了?
南郡王掌管着大周一半的粮食储备,沈钟磬要蓄兵养马,离不开南郡王的支持,若他被郑大奶奶这个至亲拉过去……这个消息,一定要及早告诉沈钟磬!
让丫鬟重新清理了书案,甄十娘一边继续画图,一边等着沈钟磬。
傍晚时分,荣升从外面回来,“……将军被万岁留在了宫里,让夫人不用等他,带少爷用了饭先休息吧。”
一天都在琢磨南郡王突然来京的事,甄十娘听了心便是一紧,“没说什么事?”
荣升摇摇头,“奴才不知。”
甄十娘眉头紧锁。
这种茫然无知的感觉真不好,看来她得在内宫按些眼线了。
打发了荣升,甄十娘又拿起笔,却怎么也静不下心,索xing把图纸推到一边,让丫鬟重新削了根粗一些的碳笔,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画起素描来。
虽然锦衣玉食地养着,沈钟磬恨不能她抬个胳膊都怕累着,可她还是感到身体越来越差,也不知还能撑多久,是该做几张画留着,好让简武简文将来有个念想。
理科出身,甄十娘还真不会做画,好在学人体解剖时恶补了几个月素描功底,画了半天,怎么看都像一座骷髅,直让甄十娘哑然失笑。
画骷髅画惯了,竟然不会画活人了。
一把将画窝成团,还是哪天找个画师吧。
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一觉醒来,沈钟磬一夜未归。
看着那半边chuáng上叠的工工整整的被子,甄十娘心里有股莫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