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多时辰。瞧见那huáng狗一点事都没有,李齐恍然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就听场上一阵骚动,“……倒了。倒了。”
李齐一激灵,低头看去。
只见那条大huáng狗晃晃悠悠地栽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李齐脸色微白,“这……这……”总觉得哪不对,可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你现在还有何话说?”他这面冥思苦想,孟钏铸却不给他时间,“来人。把达仁堂给我封了,所有人都带回衙门!”
轰,场面沸腾起来。
“……想不到达仁堂这么响的牌子竟会出假药!”
“昨儿我那口子头疼。我就让她来达仁堂拿药,幸亏她心疼那几个银子,否则……”人群中有人一阵后怕,一瞬间,谩骂声。嘲讽声,议论声比比皆是。
李齐脸色一阵死灰。
再叫你横。再叫你横!
给三两颜料就想开染坊,不给点颜色,你还真不知道这上京城的天有多高!
敢和太医院作对,叫你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人群后一辆灰蓝色的马车旁,李太医正看着这面冷冷地笑。
有后台是吧?
李太医回头瞟向达仁堂正对面十里香二楼窗口隐约的身影,“……还有后台比你更硬的主!”
斗,使劲斗,大家都往死里斗!
看看到底谁比谁腰板硬!
而十里香二楼雅间里,灵谷镇的土霸王huáng大公子huáng素郎正陪着一个身着锦缎的瘦高男人往这面看。
“……怎么样,这会儿您放心了吧?”眼看着衙役们封了达仁堂,huáng素郎转向锦缎男人,“你放心,凭孟大人的手段,不出三天,准能把秘方搞到手。”
那锦缎男人却望着倒在地上的大huáng狗皱眉,“……怎么给毒死了?”他总觉的哪不对,可却想不起来。
“……不死人,怎么能叫他们心服口服?”huáng素郎一哂。
那锦缎男人又问了一遍,“……你确信这计策万无一失?”
“绝对没事!”huáng素郎一拍胸脯,“孟大人早查清楚了,达仁堂根本就没后台,能往太医院送药,也是萧大人欠了人qíng。”土霸出身,这huáng素郎做事一向蛮横惯了,在他眼里,只要后台够硬,说你有罪就有罪,哪需要什么严密不严密的计策,他唯一需要了解的,就是你要整治的这个人背影大不大。
他可是听孟大人说,这锦缎男人的背景大着呢,他背后的主子可是一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子。
好一好就是未来的储君。
有这么硬的后台,他huáng素郎还怕什么?
不是这男人再三叮嘱一定要严密周详,勿要堵住众人的嘴,他都懒得花这心思,直接抬个死人冲进去抓人就是。
在这灵谷镇上,他huáng素郎从小到大一向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谁敢放个屁?
“没漏dòng就好。” 见他说的自信,锦缎男人点点头,“主子出身高贵,最不喜欢惹一身腥臊。”
“你放心,保准没事!”听到出身高贵四个字,再一次肯定这男人的背景不一般,huáng素郎底气更足,连连拍胸脯保证,“孟大人已经说了,人带回去连夜就审,得到秘方后立即就灭口。”嘿嘿笑道。 “有了这些秘方,您立即就会日进斗金!”他可是听说,这男人是专门为他主子举事敛财的。
“好!”锦缎男人拍拍他肩膀,“事成后主子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huáng素郎激动的浑身发颤。
“爹,您看到了,我给您报仇了,我把达仁堂连根拔了!”看着李齐被五花大绑地捆了,他嘴唇直哆嗦,“您在天之灵终于可以瞑目了!”
原来,这huáng素郎的父亲就是被当初沈老夫人在狱中遇到的那个老妇人谢姥姥毒死了的那个huáng老爷。后来谢姥姥的儿子谢金贵求到李齐,甄十娘亲自出面求了沈钟磬把谢姥姥的死刑改为流放,举家离开了灵谷镇。
这无疑狠狠地打了huáng家人一个耳光。
想到父亲在灵谷镇横行了一辈子。却惨死在一个邋邋遢遢的老太太手里,最后竟然连仇都报不了,这huáng素郎直把李齐和达仁堂恨到了骨子里。
正看着达仁堂财大气大,以为有多大背景不敢寻衅报仇,huáng素郎就遇到了眼前这个说要保他一世辉煌的锦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