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健在,这厮就另娶,不是喜新厌旧是什么?
别说只是个辅国大将军,就算是皇帝,这样的渣男白送她,她也不稀罕,甄十娘好笑地摇摇头。
这喜鹊,真是多虑了!
跟了她五年,竟一直看不透她这颗淡泊的心,她不求荣华富贵,这一生哪怕布衣荆钗,只要能找到一个一心一意待她的人,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好。
来道古代,甄十娘才知道,古代并非后世人眼里那样,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就像这梧桐镇上,大多人还都是一夫一妻,只有那些豪门大户,才会妻妾成群,相信只要她不攀附富贵,就一定能找到一个愿意和她白首偕老的人。
只是,她幽幽叹息一声。
这谈何容易!
没有休书的弃妇,带着一对拖油瓶,夫家是权势蒸蒸日上的大将军——这样的他,怎会容她带着他的孩子改嫁?
“要不,小姐就把文哥武哥的事qíng告诉大爷吧,他们总是大爷的嫡长子……”不知甄十娘是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以为她不甘心沈钟磬的荣归,喜鹊就劝道,“听说这几年将军府里除大姨娘生了个女儿,三姨娘的儿子出生三天就夭折了外,大爷再无所出,相信见到文哥武哥,大爷立马就会把您接回去。”自古母以子贵,尤其公卿之家,最重的就是子嗣。
喜鹊实在不明白,甄十娘为什么不肯把有孩子的事qíng告诉沈钟磬。
以沈钟磬宽容的个xing,听到甄十娘为生这两个儿子险些丧命,就算曾经有再大的怨恨,他也会善待甄十娘,让她们母子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是打定主意不和他往来的,你最好打消这念头!”甄十娘声音严厉起来,“文哥武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他们都跟我姓简!以后对谁也不许提他们是沈家的骨ròu,包括你男人!”
甄十娘前世的名字叫简忧,被遗弃在这儿后,为避免麻烦,她索xing对外宣称她们是租了沈家的祖宅,是个避居在此的寡妇,姓简。
两个孩子也分别起名叫简文、简武。
五年来,沈家人从没来过,又加甄十娘身体不好,一向深居简出,镇上倒也没人起疑。
好久不见甄十娘这么严厉了,喜鹊扑通跪了下去,“奴婢不敢了。”
“你起来吧……”甄十娘叹息一声,“你是不知道,我宁愿找一个知疼知热的山野村夫,也qiáng过和他过下半辈子。”
“小姐……小姐是……”喜鹊瞠目结舌。
她家小姐不是真的想改嫁吧?
这太大逆不道了!
也知以喜鹊从一而终的脑子,让她接受这些一时半时是不可能的,甄十娘就站起来,“走吧,该做午饭了。”
嘴唇动了又动,喜鹊还想问清楚,见甄十娘已走了出去,就摇摇头,快步追了上去。
除了文哥、武哥是男人,家里就三女人,祖宅后面有两亩荷塘和半亩菜地,平常日子地里的粗活都是喜鹊和秋jú打理,三个女人中属甄十娘身子差,做饭的事qíng就归她负责。
好在甄十娘前世就喜欢美食,最爱看舌尖上的中国,做饭对她来说倒也不是什么为难事,反而自娱其中,尤其每每用最普通的材料做出一桌可口的饭菜,把简武简文撑得小肚子圆溜溜的,甄十娘就有一种别样的满足。
让喜鹊去荷塘捞了条鲤鱼清蒸了,又做了个粉蒸ròu,煮了锅莲子粥,现成的野菜团子热一热就好,配上两碟小咸菜,不过半个时辰,一桌香喷喷的饭便端了上来。
趁她做饭功夫,喜鹊又带秋jú和两个小家伙打了几篓莲蓬回来,“……小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看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秋jú口水先流了出来。
“……ròu!ròu!”快一个月没见ròu了,闻到ròu香,简武简文迫不及待地往炕上爬,“娘,娘,我要吃ròu!粉蒸ròu好吃!”
“好,我们都吃ròu。”被甄十娘弯腰拦住,“不过,文哥武哥要先把手洗gān净了。”
伸出两只泥糊糊的小手看了看,简武简文相互吐吐舌头,转身就向外跑,嘴里不忘说道,“娘等着我!”武哥一头撞到门口的秋jú身上,怔了下,随即嚷道,“我去洗手,秋jú姐姐不许偷吃ròu!”
秋jú就咯咯地笑,“……姐姐领你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