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国和燕国都与大辽相连,一个在辽国的南方,一个在辽国的西方。而宿国和辽国之间却隔着一道海。
前世,陆无砚用了十年余的时间才让荆国、燕国、宿国对大辽俯首称臣。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 离不开他当初置之死地之后的残bào手段。如今细细回忆前世征战的十年余,陆无砚倒觉得宿国比起荆国、燕国更为可怕。
前世的时候,宿国在四国之中国力最为qiáng盛,可是当朝太子弑兄杀父血洗皇宫,使得宿国动了根基。纵使这样,也不过惹得诸国仍旧观望,原以为一代bào君的诞生,却不想宿国太子在那之后横剑自刎。
诸小国涌进宿国瓜食,泱泱大国毁于一旦。陆无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彻底攻下了宿国。
“无砚?”楚映司见他想事qíng出了神,喊了他一声。
陆无砚回过头来,道:“宿国毕竟隔着一道海,他既还在观望中,我们也不必将其牵扯进来。若牵扯进来,将来免不得再起利益冲突。”
“你说的在理。”楚映司点点头。
偏殿里忽然响起一阵钝响,紧接着就是陆钟瑾的哭声。
“钟瑾!”
方瑾枝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陆无砚身边,仔细听着他们母子说话。听到陆钟瑾的声音,她才一下子站起来,冲进偏殿里去。
陆无砚和楚映司也都跟了上去。
陆钟瑾不知怎么地睡梦中滚到了地上,方瑾枝冲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站起来了,他一边哭,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
“摔疼了是不是?”方瑾枝忙蹲在他身前,握着他纤细的双肩。
因为楚映司进来后和陆无砚说起军qíng,偏殿里的宫女和陆钟瑾的奶娘也都被小太监悄悄遣了出去。偏殿里没人看着陆钟瑾,他便一个不小心滚到了地上去。
陆无砚倒是皱了眉,微微带着点训斥:“不就是摔了一跤,有什么可哭的!”
陆无砚用略不满,又含着警告的目光乜着陆钟瑾。
陆钟瑾眼眶里还含着泪珠儿呢,他睁大了眼睛望着陆无砚,哭声也歇了。他这哭声歇得急,不过呼吸间,就打了个嗝。
这个嗝好像把他自己叫醒了,他学着陆无砚的眼神,反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抓着chuáng沿儿,一股脑爬上了chuáng,背对着陆无砚,重重哼了一声。
方瑾枝“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陆钟瑾好像真的对陆无砚生气了,他往常总是黏着方瑾枝,可是陆无砚在一旁的时候,偶尔也会朝着陆无砚伸出小胳膊来求抱抱。可是如今陆无砚一进屋的时候,他就把小脑袋转过去,不肯看他。
陆无砚皱着眉,心想:才这么大点,哪里懂记仇。哼,睡一觉就忘了!
然而,等到第二日,陆无砚和方瑾枝把陆钟瑾带回陆府后,陆钟瑾居然还在生气。
等到第三日的时候,陆钟瑾还是不理陆无砚。这下子,陆无砚有些不淡定了。
才这么点,就这么记仇了?
陆无砚偏过头,瞧着在方瑾枝怀里“咯咯”笑的陆钟瑾。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孩子怎么整日黏着他娘亲,却把他这个亲爹给记恨上了……
方瑾枝哄了陆钟瑾一会儿,陆钟瑾抱着方瑾枝的脖子睡着了。方瑾枝这才让奶娘把陆钟瑾抱到他自己的房间去。
哄了陆钟瑾这么久,方瑾枝也困了,便脱了鞋子回chuáng上睡个午觉。
“无砚,你不睡一会儿吗?”方瑾枝打了个哈欠。
坐在圈椅里的陆无砚犹豫了一下,才说:“不困,你睡吧。”
方瑾枝胡乱点了一下头,将脑袋搭在枕头上,不久就睡着了。
等到方瑾枝发出浅浅的酣眠声,陆无砚才起身走到陆钟瑾的房间。几个奶娘是万分称职的,就算是陆钟瑾睡着了,也一定至少有两个守在chuáng边。见陆无砚过来,两个奶娘急忙站起来行礼。
陆无砚略一点头,他走到chuáng边,望着酣睡的陆钟瑾。陆钟瑾睡觉的样子有点像方瑾枝,都喜欢侧着身子,将小手搭在身侧。
“醒醒。”陆无砚推了推陆钟瑾。
陆钟瑾睡得正香,他哼唧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陆无砚犹豫了一会儿,直接掀开小家伙身上的被子,把他从小chuáng里抱了出来。
猛地被别人抱起来,陆钟瑾有点不适应。他的眼睛扯开一条细细的fèng儿,他迷迷糊糊看了陆无砚一眼,又合上眼,将小脑袋搭在陆无砚的肩上,这是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