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件小玩意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怜月一副受不了的模样瞪了何若薇一眼,从她手里接过宫灯,走到妆台旁不知鼓弄了什么,突然屋子里一暗,紧接着一团水盈盈的光线从怜月双手之间发出。定眼看去,怜月手里仿佛掬着一弯会流动的水,带着银白的灵xing在明明暗暗中变幻着莫测的光亮。
何若薇不由瞪大了眼睛,的确是很特别的小玩意呀。
怜月不无得意的道:“小姐,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这东西可不是随意就能买到的东西。先不说这宫灯的做工,光宫灯六面镜面用的水晶都要好多钱,更不用说打磨的这么光滑透亮。我估计着全京城里这样的小东西不超过十件。没想到丁公子会送你这么珍重的东西。不过……小姐,我记得我们好像和丁公子不熟呀,他为什么送你这么贵的东西?”
何若薇忍不住笑了起来,拿起那小小的宫灯,何若薇也猜不透丁文冲为什么会送这么贵的东西给她。没理由呀,她和丁文冲一没jiāo集,二没金钱来往,人家凭什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当然如果严格的说起来,她还欠着丁文冲人qíng没还。
把玩了一会,何若薇让怜月将水晶宫灯收好,吩咐道:“这事不要告诉别人。明天你去何府把我大哥请来。”何若薇左思右想,也只能想到丁文冲如此破费,想必是有事有求于她大哥吧。
怜月一副舍不得的神qíng,小心的将宫灯收好。见何若薇依然坐在chuáng上,只是jīng气神比白日里好多了,不由道:“小姐,要吃点东西吗?从早上见了姑爷到现在,你一点东西也没吃。”
何若薇眼神一黯,半天才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胃口,你下去休息吧。”
怜月见何若薇不愿多说,只得退下。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夜风带着淡淡的凉意从窗外肆无忌惮的chuī了进来,幽暗的光线顿时如惊涛般的小舟一般,时隐时现,在明暗的jiāo替中一切显得虚幻而飘渺,又如此不真实。
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全是那个人的身影,熟悉而又陌生,仿佛只要一个转身,就可以看不见,可是却突然发现四周全是他那萧瑟的背影和颤抖的声音。
——娘子!
一声声的轻唤如在耳边,何若薇颓然的倒在chuáng上,她知道她又开始动摇了,如此憎恨着自己的犹豫不决,可是“楚子隐”这三个字似千斤重担死死压在她心口,挥不去剪不断。
伸出手,向上慢慢伸开,又慢慢合拢。如此重复反复,似乎想在虚无的空气中紧紧握住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无法握住。
后天,后天一定要把话说清,然后让一切做个了断。何若薇在心里这般告诉自己,翻了一个身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表婶见何若薇jīng神不好,试探的问道:“若薇,今天要不要去平安街随近走走?”
何若薇摇摇头,平安街附近走走,表婶gān脆说去找楚子隐好了。
表婶见何若薇一副有气无力的样,也只得在一旁轻叹。
怜月这时也从何府回来,说何启望去了京郊,今天不会回来。何启望让人带话,说有什么事明天去万安寺的时候再一并处理。何若薇心里烦,早早退出表婶的屋子,自回院子里睡觉去了。
看着何若薇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神qíng,表婶在一旁是无可奈何,心生一计,把怜月单独叫来,这般那般仔细吩咐了一番,又左右关照了一下,才放怜月回院。
回到院里,怜月进屋,见何若薇一副睡得不安生的模样,心里也打定了主意,脸上显出坚毅的神qíng。
直到次日,何若薇上了马车,才隐隐发现有些不对劲,可是见表婶和怜月神qíng如一,何若薇也不好说话,只得扯着身上的衣服抱怨道:“表婶,不就是去上香嘛,有必要穿这些华丽吗?”表婶伸出手帮何若薇理好她身上的淡清绿色罗裙,腰身以下用金银双色绣线在下摆处绣满了清雅的素心兰花样,发髻间cha着半开的淡huáng色茉莉花。不怪何若薇不满,就她这衣着打扮,倒像极了去相亲。
表婶笑道:“你以为今天只是上香这么简单吗?京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今天都会去万安寺上香,你是何家大小姐,又是我的表侄女,礼仪上自然不能有丝毫失礼。你也别嘟着一张嘴了,仔细听话。”
何若薇听了表婶这般说道,还能再反驳什么吗?左右看了看,何若薇道:“楚……相公还没来。我们不等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