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太太这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笑了笑,开口道,“我跟六弟妹,在三婶房中发现了一个男。人。”
“什么?”屋子里几个原本不知qíng的人皆大惊失色,长房老太爷手里的玉球更是直接脱了手,飞快滚落于地,发出“嘭”的重重一声响。谢元茂身为三老太太名义上的儿子,惊骇得面如土色,一把从椅上站起身来。急急道:“大嫂莫不是瞧差了?”
大太太为难地看着他。“我一人瞧差也就是了。难道六弟妹也同我一道眼花了不成?”
谢元茂就去抓宋氏的胳膊,焦虑地同她寻求否定:“福柔,你也瞧见了?”
“那么大一个活人,谁瞧不见?”宋氏没有直接回答。轻轻反问了句。
谢元茂闻言,颓然松开手,身子往后一栽,倒了下去。
这消息可真真是晴天霹雳,能瞬间将人给劈成焦炭。
谢元茂惊得身子都颤抖起来,剩下的几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谢二爷最先回过神来,连声问道:“那人如今在何处?”
“已经锁起来了。”大太太道,“假扮成和尚进的寺,只怕是从外头带进去的人……”
此言一出。众人更惊。
长房老太爷觉得面上发热,想不通怎会出了这样的事,自己那九泉之下的弟弟若知道的,岂不是要气得从地下爬上来?死了这么多年,竟还被戴了绿帽子。真是死也死不安生!
“那人留不得!”他略一想,便立即发话。
谢二爷却迟疑了下,问道:“需不需拷打一番?”
究竟是何时同三老太太勾搭上的,可曾从谢家拿过什么好处,这一切的一切,才是谢二爷关心的要点。
但长房老太爷这会气上心头,哪里有这心思,断然否决道:“何须拷打!总归是失了妇德,乱了家风,不严惩如何能行?”
言下之意,不管这是第一回还是第几回,做了便是做了,绝没有转圜的余地。
谢二爷听明白了,自然不再问。
长房老太爷自己说完,却又有些不甘心起来,问道:“这事会不会另有隐qíng?”
“父亲……”大太太红着脸,“媳妇进去时,chuáng上的两人可都还光着身子呢。”
长房老太爷瞪着眼,骂道:“yín。妇!”
大太太听得脸色更红,又道:“阿蛮那丫头xing子敦厚,临行前要为三婶点长明灯,可三婶的那盏灯却百点不着,只怕是惊扰了菩萨,叫菩萨也看不过眼了。”
“佛门清净,她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菩萨没当场要了她的命去,便已是大慈悲了!老二你去,这便去,立刻将那人处置了!”长房老太爷气得头疼,揉着额角,嘟嘟囔囔,“老三自个儿就是死在女色上的短命鬼,而今媳妇竟也是个差不多的货色……”
谢元茂在地上听见了,忙扑过去,“老太太那边要怎么处置?”
与人私通,乃是大罪。
长房老太爷恼得厉害,掷地有声地道:“她难道还有脸活着?”
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又正是如láng似虎的年纪,有一便会有二!这一回若放过了她,难保何时就会出第二回,到那时,谢家难道要一齐葬送在她手里不成?
长房老太爷焉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他冷下了声音,赶谢二爷随大太太下去将那汉子处置了,转头又吩咐起了宋氏来:“老六媳妇,你且回去将寿安堂封了,对外只说老太太在寺里感染了风寒,病了不宜chuī风见人。”
眼下这时节不好立即就让她bào毙,那就暂且先搁几日。长房老太爷又看向了谢大爷,眯着眼睛道:“老大下去准备着,寿材寿衣,都先备妥当再说。”
“老六你也别孬了,同老六媳妇一道回去,谨慎些!”
谢元茂痴痴地从地上爬起来,面色煞白,一副已经见了鬼的模样。
宋氏头一回见他的怂样,心里头莫名烦躁起来,在长房老太爷面前勉qiáng装作相敬如宾的模样。上前去扶住谢元茂,两人一道往外走。
人散光了,梅花坞里的灯却一夜未灭。
谢姝宁从玉紫嘴里得知消息时后,很是松了一口气。
以她对长房几位的了解,三老太太这一回怕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