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宁听了却点点头,道:“我向来觉得我是姐姐。”
谢翊气急,一把将桌上装着各色点心的白瓷碟子移到自己跟前护住,“罢罢!这点心你也别吃了!左右你心里头没有我!”
“这点心……可是我的……”谢姝宁故意拖长了音,笑眯眯地看着他。
谢翊说不过她,又见她油盐不进,索xing不吭声了。
谢姝宁见状没了法子,只好来安慰他,“哥哥,我先去一趟。往后等你学成归来,我们到时候再一道去见表哥如何?”
“不然还能如何?”谢翊白她一眼,旋即却叮嘱起来,“我听说,塞外风沙大,你可千万别将脸给chuī糙了,记得多戴些厚厚的面纱。”
兄妹两人又和好如初,用着点心说起旁的事来。
但其实,这事谢姝宁还未同宋氏商量过。
她只同宋延昭提了一次。
宋延昭当然是高兴得很,忙不迭要去帮她准备。
可宋氏那,谢姝宁一时间却没想好该怎么说。
她是想带着母亲一道去的。
然而此去漠北,一来一回,便是不算停留的时间,也得近半年光景。
便是这,也还是商队的用时。
如果是他们去,母亲跟她都是羸弱的普通女子,路上更是耽搁时间。走走停停,来回就是耗上一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母亲是三房的主母,哪里能一走这么长久。
何况还在三老太太的孝期里……
谢姝宁迟疑着,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自己跟着舅舅出发。
隔了几日,等天气凉快了些,她就筹措好了话,去玉茗院见宋氏了。
她去时,宋氏正在看冬衣的料子。
虽然才入秋,可秋日苦短,北地的冬总是来得特别早,不得不提早许多时候开始准备。
因而见到她来,宋氏就拉了她的手,让她自己挑花色。
谢姝宁心不在焉的。随手指了两匹素色的。宋氏看了又看,又帮她择了匹明艳些的,训她,“你年纪小,专拣了素色的穿做什么。”
“娘亲……”谢姝宁唤了声,事到临头,又踌躇起来。
好在宋氏并没有察觉,又让人拿了几匹颜色鲜嫩的料子出来,问她:“你瞧着这几匹给敏敏做冬衣可好?她年纪小,人又同雪团子似的。合该穿这些才好看。”
宋氏虽然并不喜欢谢姝敏。可却从未想过对她不好。
该有她的。自来一概不缺。
尤是近日,谢姝敏的乖巧劲着实有些叫人心生怜意。
本就容易心软的宋氏,当下软化了好些。
谢姝宁看一眼料子,的确粉嫩可爱。适合谢姝敏的年纪跟模样,就点了点头。
宋氏就让人将料子收拾了起来,扭头看着谢姝宁道:“你小时便总是多梦,夜里从来睡不安生,如今敏敏也是这般,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顿了顿,她又道,“沈妈妈前些时候来告诉我,说那孩子夜里不点安神香竟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想着,小儿体弱,用多了安神香,终归不是好事,你若得空了。让人去鹿大夫那问一问可有什么方子可用吧。”
说完,她却又自己摇了摇头,道:“不必忙,等下回月白来府里,让她将话带回去也可。”
“行,下回我让她带话回去。”谢姝宁应了。
宋氏就低低自语了句,“奇怪,我怎么突然对那孩子如此上心……”
她声音放得低,谢姝宁又想着心事,并没有在意。
陪着宋氏挑完了料子,谢姝宁才斟酌着同她道:“娘亲,再过些日子,舅舅就该启程回去了。我想着,我们不若也一道跟着去吧?”
宋氏正在喝茶,闻言一怔,提着杯盖疑惑地道:“我们跟着去做什么?”
“舅母跟表哥呀!娘亲难道不想见一见他们?”
“见自然是想见的……可是,路途遥远,来回又不便……”宋氏摇了摇头,她顾虑太多。
谢姝宁也早料到了会如此,心里暗暗叹了声,垂下了头。
宋氏看着她,笑了起来,“你可是极想去?”
“想。”谢姝宁重重点头。
宋氏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头顶,笑吟吟道:“那就去吧,趁着年纪小,去一回也好,再大些可就难出远门了。再者有你舅舅在,娘亲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