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虽是真的,她却并没有说全。
最厉害的法子,当然留着给自己用。
细鸟能以香气引诱,可它却爱栖息之地,却是女子的幽隐之处。
只要胆子够大,便能集数鸟于一身。
用这法子,没有男人能逃得过。
但她跟肃方帝之前还需要一个契机……
她同庆隆帝有一个儿子,快七岁了。
深宫里的女人,子嗣不是用来固宠的,就是用来排解寂寥的。
她当然是前者。
但庆隆帝死了,她的儿子,还有何用?
“呀,六郎你慢些……”
像是察觉出了她的神游,肃方帝忽然大力冲撞起来。
她笑着迎合,心里却渐渐有古怪的qíng绪涌了上来。
儿子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印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搂着肃方帝,心里却莫名想起了已经死了的儿子。
儿啊,你休要怪娘心狠……你生来便是该为娘亲铺路的……
可反反复复催眠着自己,她还是忘不掉儿子在水中挣扎着喊她时的样子。
难道真是她的心太狠?
不不,若没有丧子之痛,肃方帝又怎会亲自来宽慰她?
她并没有错。
淑太妃这样在心里告诉自己,两颊酡红,似醉酒之人。
这一场鱼水之欢,直至掌灯时分,才终于算是歇了。
就连肃方帝自己也觉得困惑,为何只要一沾淑太妃,他似乎就变得不同了些。
出得内室,汪仁为他披上内官的衣裳,服侍他飞速离开了出云殿。
而殿内的淑太妃,再次将例行的避子汤倒进了痰盂里。
第174章 愧疚
她是太妃,是先帝的后妃。
这便注定了她同肃方帝的这一段qíng,是有违人伦,天理不容的。
因而,但凡肃方帝来过后,一碗避子汤是少不得的。可她既敢打肃方帝的主意,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豁出去了,她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己错失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避子汤,她是绝不会喝的。
她跟肃方帝的事,目前只有汪仁汪印公知晓,所以每一回来送避子汤的人,也都是内廷的人,而不是一般的宫女嬷嬷。
头一次,她乖乖地喝了。
第二次,她便用容家的三分之一的家财,同汪仁换了免除避子汤的机会。
她父亲向来都看重她,当初若不是庆隆帝去的早,她用不了多久就会盖过宠冠后宫多年的婉贵妃去,她诞下的五皇子,也有极大可能会成为太子。原本,一切都好得好。如今庆隆帝死了,她不甘心,好不容易才开始迈入新贵的容家也不甘心。
如若能好好经营上了一代人,容家在京都的勋贵圈子里就能勉qiáng站住脚跟,对子孙后代,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故而当淑太妃要走“邪门歪道”时,容老爷是极赞成的。
能攀上汪印公的关系,容家乐见其成。
钱没了可以再赚,容家人别的不行,赚钱那可是满西越也找不出几个比他们行的。
然而三分之一的家财,能换到的也仅仅只是汪仁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往后要想走他的门路。还有得忙。
淑太妃坐在临窗的美人榻上,神qíng慵懒地往后一倒,背靠着大迎枕,伸手轻轻覆在了小腹上。
肃方帝虽贪恋上了她的美色跟手段。但到底还没糊涂,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好比,两人之间是断不能诞育孩子的。
若不然。这孩子生下来了,是该管肃方帝叫父皇还是叫皇叔?
她可是肃方帝的嫂子。
但事在人为,淑太妃安心得很。
窗外的夜幕渐渐落了下来,她嘱人关了窗,懒懒地曲腿蜷在榻上,让人给自己盖上了轻薄的小毯,沉沉睡去。
……
永安宫里,太医正忙着给谢姝宁扎针,谁也不敢去休息。
纪桐樱尤是。呆呆地守在chuáng前。哪也不去。
宋氏见她面色怪异。瞧着也不大对劲,不敢劳她在这,明日便是纪桐樱的寿辰。她若病倒了,哪里能成。满京都的贵妇小姐。都jīng心打扮了入宫来为她贺寿,寿星公如果不能到场,那还成什么模样。
“公主快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呢。阿蛮只是受了凉,晚些再服了药便好了。”宋氏便劝说她下去休息。
可纪桐樱不应,只摇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chuáng上的谢姝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