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外慧中_作者:蓝惜月(620)

2017-04-25 蓝惜月

  赵佑熙狂喜,扑到父皇膝前,孩子一样仰起脸问:“她没死,对不对?那尸体根本不是她,对不对?”

  “对对你们果然是恩爱夫妻,心有灵犀。”赵延昌笑着扶起儿子,让他在一旁坐下。

  赵佑熙便问:“那您为什么还要发丧?”

  赵延昌不答反问:“你老实告诉父皇,如果太子妃被掳后失了贞,你当如何?”

  赵佑熙沉默了许久才说:“我只求她活着,其他什么都是次要的。”

  赵延昌叹息:“你qíng深意重,可外人不那么想。到今天,太子妃已经失踪六天,即便她仍是清白之身,在世人眼里,也说不清道不明了。女人的贞C是来不得半点存疑的,父皇担心,就算她平安归来,这一点也会成为别人攻击她的理由。”

  赵佑熙咬牙道:“她是本朝太子妃,谁敢嚼舌根?”

  赵延昌摇摇头,到底还是年轻啊,不懂人世险恶。正因为她是太子妃,才要嚼舌根,不把她抹黑了扯下来,自家女儿怎么进得了东宫,怎么爬得上太子妃宝座?

  这些话他压下没提,只是跟儿子jiāo代:“丧事继续,要办得像模像样,再暗地里查访,只有让对方撤去心防,才可能露出马脚。”

  其实大办丧事还有一层意义,他不敢告诉儿子:赵家可以有一个遇刺身亡的太子妃,但不能有一个被掳走的、下落不明的女人,那会成为整个皇室的耻rǔ。

  同人卷 第三百二十九章昙花一瞬

  第三百二十九章昙花一瞬

  时序很快就到了三月末,俞宛秋在不知名的庄园里过着锦衣玉食的难熬日子。

  这话乍听矛盾,实则再真实不过:每天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jīng品,其讲究奢华程度并不逊色于她做太子妃的时候,唯一的缺憾是,没有自由。

  恰恰这一点,套用梁瑾瑜的话,是“致命的缺憾”。

  俞宛秋每天晚上失眠,白天jīng力不济,在尝试多次仍未走出内院的窘境中,只能日日歪在榻上,看着外面的天空出神。渐渐地饮食无心,人也迅速消瘦。

  连张顺都看得着急起来,某日对梁瑾瑜说:“少爷,少夫人最近瘦得厉害,您看要不要让老唐过来一趟,开些调养的方子?”

  老唐是梁瑾瑜的御用大夫,跟了他多年,靖亡时随他一起疏散出京,现住在离此几十里外的无名谷。那里是梁瑾瑜的一处秘密基地,住着一些遗臣及家眷,都是可靠的亲信部下。

  梁瑾瑜叹息:“心病还需心药医。”意思是,叫老唐来也没用。

  张顺嗫嚅着:“您没发现少夫人的脾气变得很躁么?听穗儿说,今早她把那面八宝琉璃镜都给砸了。”

  梁瑾瑜依然不动声色:“她心里有气需要发泄,砸就砸吧,总比憋出病来好。”

  “可是”,若砸别的也罢了,那八宝琉璃镜,光是四周镶的宝石就价值连城了,更别提那么大的镜子,世上再寻不出第二面来。俞宛秋在东宫用的,据说只有这个一半大。

  张顺知道自家主子有多宠那个女人,无论砸什么都不会心疼,只担心那女人的手有没有受伤。他尝试着从别的角度入手:“听穗儿说,少夫人晚上总是翻来覆去,外面有一点响动都会惊得坐起来。”

  梁瑾瑜苦笑:“她那是防着我呢,怕我趁她睡着了侵犯她,你说,我是那样的人么?”

  张顺马上回道:“您当然不是可少夫人跟您打jiāo道少,对您并不了解,又是被掳来的,就如惊弓之鸟,随时警惕着,一刻也不得安宁,长此下去……”

  梁瑾瑜坐直身体:“会怎样?”

  张顺不敢直接说少夫人会如何,而是举例说明:“以前靖王府的二夫人,您还记不记得?”

  梁瑾瑜点点头,张顺继续说:“二夫人迁到斋宫后,日日夜夜哭闹,嚎着要见她儿子,负责看守的老陈烦不过,索xing告诉她三公子已经死了。从那以后,她倒是安静了一阵子,但每晚不睡,在房里点着香烛,说要等三公子回去看她。这样过了两月,人就瘦成了皮包骨,再往后,开始神志不清,到她死的时候,已经跟疯子没两样,笑嘻嘻地说她儿子来接她了。”

  看梁瑾瑜面露不悦,忙解释道:“奴才的意思是,晚上不睡最伤身体,如果一个人长期失眠,后果堪虑。”

  少爷要的,是身体健康、知qíng识趣的女人,不是芦柴棒子,更不是失心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