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瓜尔佳氏挑了挑眉,“追查到了?”
“奴婢没用,跟出去的人都跟丢了。”
“跟丢了?”
瓜尔佳氏兴趣越浓,她从不在府里弄什么死士暗卫,做这等事是犯君王大忌的,做臣子的弄这些说不造反谁信?以康熙的英明来说,隐藏得再好,都有可能被康熙发现,到时康熙一怒,是抄家灭门的重罪,再无一点回旋余地。
她深知这一点且不提京城宗室朝臣府邸都是戒备着,派出去的死士暗卫也不一定能混进去,打听到消息,真正的权贵之家,主子身边的奴才都是上查祖宗三代的,瓜尔佳氏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到万无一失,不再主子跟前,既探听不了消息又下不了药,要死士暗卫做什么?
即便没有这些人,瓜尔佳氏的消息也是灵通的,她更多的是通过同夫人们的聚会发现端倪,又一次她认识了一名寻常的妇人同她闲谈时,得知他的丈夫不常回家,他家的祖姓回来瓜尔佳氏就查了资料,猜到她丈夫应该就是康熙跟前的暗卫,因为他丈夫家族毁于鳌拜手里,康熙会用保护下的人,只有这样的人康熙才会比较相信他们的忠诚。
瓜尔佳氏道:“跟丢了好啊,跟丢了证明真有人养了死士暗卫非常好。”
“主子。”齐嬷嬷有林诚惶诚恐弄不清主子的意图。
“我说都得都是实在话,不管来探听的是不是娴嫔娘娘的人我得将这事告诉老爷。”瓜尔佳氏计上心头,“四爷还在书房?”
“正同老爷闲谈,听伺候的人说,老爷声音洪亮。¨半晌没听见四爷的动静。
瓜尔佳氏捻起了樱桃,放在口中,“那再等一会,四爷得多跟老爷学学,要不然将来还得挨皇上的板子。”
齐嬷嬷挺可怜四爷的,老爷大道理来没有不怕的,即便是太太都承受不住,唯一能解救四爷的人齐嬷嬷向卧房望去,四福晋再睡觉,四爷得受苦了。
瓜尔佳氏食指曲起,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嘴角却诡异般的勾起,计谋初成,顺便可以割除掉胤最后的隐患,齐嬷嬷心底泛起寒意,“主子。”
“我在想啊,索额图也好,娴嫔娘娘也罢,还有那些有心思有志气的皇子,都当万岁爷是傻子,是聋子,随他们糊弄?死士暗卫哼哼,以为万岁爷不知道。”
小半个时辰后,瓜尔佳氏将一盘子的樱桃吃了大半,估摸着胤应该已经明白了,她扶着齐嬷嬷的手起身,“走,去书房。”
“是。”
齐嬷嬷更对胤稹有了几分同qíng,当老爷太太的女婿不容易,他们两位轮番上阵,亏着是四爷心xing坚定,换个人早爬下了,太太没老爷的大道理,但功力也不弱呢。
书房中,胤稹虽然完好的坐着,但见他僵硬的脸色,呆滞的目光,志远大口大口的喝茶,足以看出方才的劝导有多猛烈,志远嗓音都有些沙哑了,这位可是能说一个多时辰不用喝水的主儿。
胤稹的眼珠转向志远,断断续续的道:“你如此侍君?”
受了教育的胤稹,明白了一件事志远比小人还jian佞,比泥鳅还滑,偏偏摆出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这等人不是大jian之徒,就是青史留名的并得善终的贤臣。
“我有妻儿需要照顾,不仅是万岁爷的臣子,也是夫人的丈夫,儿女的阿玛,府里的顶梁柱,一时意气惹恼了万岁爷,我受些苦没什么,我总不能看着儿女吃苦,看着夫人受罪。耿直名臣,不是屡犯圣颜,弹劾jian佞之徒,要讲究机缘火候,办差有功,你占六分,属臣得占四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话用于官场同样适合。”
“圣人名训,君子不党,小人以利诱之。”志远捋了捋胡须,叹道:“人活一世,骂名赞名有何妨?求得不过是无愧于心,上对的起皇上,下对得住百姓,抚养儿女成才,继承家业,吾愿足以,千秋功过留待后人品论,今世于吾有影响否?”
“你的意思是今生畅快¨后世后世不重要?”
“四爷执拗了,您本xing纯善,忧国忧民,如何闯下滔天大祸?您行事有章有法,爱惜百姓,行大善之道,何惧身边无能人志士辅佐?何惧史书曲解?即便有一时骂名,总会有正名之时。”
胤稹心中豁然开朗,一直压在他身上的枷锁尽去,雍正皇帝他的功过总会平反的一日,胤稹起身拱手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