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阿玛,儿臣以为以为娴嫔娘娘命犯太岁,应送庙里修行。”
康熙拧紧眉头,他倒不是舍不得娴嫔,只是胤礽虽然宽和有余,但提议很中庸,不够果决。跪在阿哥们中间的胤禛手扶着地面,同身边大阿哥,三阿哥,八阿哥等急于在康熙皇帝面前显示能力的他们不同,胤禛脑子很清醒,知道坐在高位上的皇阿玛在试探,试探他们的决断。
如果胤禛对帝位有想法的话,他也会努力寻求表现,让康熙皇帝记住他,但现在胤禛只想着朝会何时结束?胤禛对曦容拿绣针绣屏风更为的感兴趣,他一点也不担心江山不稳。
“胤禛,你说。”
康熙点了几阿哥的名字,最终将目光一直落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胤禛身上,就冲他这份沉稳,康熙觉得比别的儿子好得多。十四阿哥头低得更深,四哥不是沉稳平静,他老人家根本就没把娴嫔是不是妖孽当回事儿,没准想着怎么同四嫂出去玩呢。
胤禛沉稳如常的说道:“儿臣以为娴嫔娘娘有些不妥,太子爷,大哥,八弟的意见甚是中肯。”
好一个和稀泥,说了等于没说嘛,康熙眉头皱紧,“朕是问你的意见。”
“回皇玛,儿臣的意见已经说了,儿臣认为他们说得很正确。”
胤禛先把上扬的嘴角复原,平静的抬头同康熙对视,漆黑的瞳孔中不见一丝的慌张波澜,“皇阿玛想让儿臣再说什么?”
康熙手下握着龙椅的扶手,脸色越发的难看,乾清宫里的人上到太子,下到群臣,一个个噤如寒蝉,雍亲王胤禛真真是好胆子,敢同康熙对视,太子略带担忧的低头,无yù则刚说得就是他,在兄弟们努力讨好皇阿玛时,唯有胤禛敢说敢做。
胤礽虽然被康熙宠着长大的,但也可以说是被康熙监视着长大,一举一动都得符合康熙的心意,每日都在琢磨康熙想的是什么,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让康熙厌烦,胤礽心中对胤禛多了一分羡慕。
跪在朝臣前面的志远同样将头垂得很低,细看着地上的金砖,对胤禛引得康熙皇帝震怒,他不见一丝一毫的担心,该教导女婿都教导了,对胤禛今日的表现,志远是最觉得欣慰满意的一人。
男子汉大丈夫关键时刻就得敢说敢做,志远不担心胤禛引起不好的后果,比如被康熙皇帝嫌弃什么的,对康熙的脾xing志远也研究过,康熙果决坚毅,同时坚信道理,胤禛今日此举没准会有意外的收获。
实在不成了,志远会自动的给女婿扫尾,做岳父的不就是做收尾的工作?对于自己亲近的人,志远虽然有训斥,有说教,但关键时候更会护得滴水不漏。
胤禛仰脸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康熙皇帝,在梦里,他也曾坐在龙椅上发号施令,胤禛比他们知道如何做一个皇帝,更明白君难为这句话。
“国有妖孽就能引得江山动dàng?”胤禛沉声说:“皇阿玛太小看您治理下的大清,一则妃嫔生不生儿子的流言,能动摇国本?”
康熙紧绷的身体松缓了一些,朝臣中有人反驳:“流言猛于虎,四爷别忘了元蒙的教训,元末也是因一句流言,挑动天下反。”
志远看了说话的御史一眼,这人不是胤禛故意安排好的吧,这不是送上门来给胤禛表现的机会?朝堂上的蠢人真是不少。
“你也说是元末,当时什么状况同皇阿玛坐江山能一样?元蒙被逐出中原,并非是因那则流言,元蒙贵族弄的民不聊生,灾民遍地,横征bào敛才是亡国的主因。”
胤禛继续说:“如今大清政通人和,八旗jīng锐在皇阿玛手中,百姓心向大清,何必在意几个反贼作祟?”
康熙说道:“朕是问你赫舍里氏如何处置,你说这些做什么?”
“儿臣没资格处置娴嫔娘娘,但说因娴嫔娘娘动摇国本,儿臣是不赞成的。”
康熙眸子里闪过一分的满意神色,目光落在别人身上,志远说道:“皇上,奴才有话说。”
“说,朕猜到你不可能不说话。”
“皇上圣明。”志远磕头说:“妖孽谁见过?万岁爷是英明的天子,纵使有妖孽,还能迷惑得了您?今日旁人说娴嫔娘娘是妖孽,明日不见得会说谁,万岁爷乾纲独断,怎能依照流言行事?有身子十月不生的便是妖孽,但也可能是祥瑞,凡是有功德,大造化的人出生都是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