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化极脖子缩了缩,这些他哪知道啊,他平时只管每个月收到钱了就好,其他的,都是范觉父子手底下的人在管,这只是他们来钱的其中一个门路,也算是无本买卖了。
脑子里转了几个圈,就想编些话出来减轻自己的责任,把责任全推到范觉父子头上,那样,说不定他还能留下一命。
可是一抬头,对上那双仿佛dòng悉一切的眼睛,下意识的就说了实话,“这事要问范觉才知道。”
很快,范觉便被提溜了出来,一身锦袍也遮不住他的láng狈,有伴的感觉真好,卢化极心想。
范觉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软软的跪倒在地,“糙民……糙民见过公主。”
有些不伦不类的请安,qíng儿当没听到,径自问她想知道的事,“范觉,我想知道,你们平时是怎么分派那些孩子做事的。”
范觉吞了口口水,有些庆幸这事他还是知道的,不然杰儿大概马上会出现在他身边,这些人太厉害了,他从没见过这般厉害的人,比起他们,他家里那些看家护院的简直不值一提。
哆嗦着声音,“那些手脚灵活的是训练出来的扒手,城门口有人踩点,要是觉得来的新面孔好欺负又有油水可捞便会让他们下手,年纪小的就去乞讨,或者被人带着去骗人,残疾了的就放在显眼的地方,外地来的人一般都会给点钱,运气好的时候会碰上些不怎么出门的夫人小姐,得的赏钱就更多,大概就是这样。”
qíng儿曲起手指轻敲扶手,“要是偷钱时被发现了怎么办?”
“有时候会被打一顿,碰上厉害点的会被揪着去见官。”
见官?那其实和放人没什么区别吧?
“范觉,你可知道这世上是有因果轮回的,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以后都会报应在你或者你的子孙身上。”
范觉深觉不以为然,他做的这点比起有些人来算什么?不过形势比人qiáng,他也不会笨到现在去争辩,“公主说的是,公主说的是,我已经后悔了,真的,我后悔了,公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做善事,搭桥修路,只要您说的,我都照做,请给我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
qíng儿冷冷的看着他,演技不可谓不好,只是不该在她面前表现而已,电影电视看多了,不就是天天看演戏吗?又怎么会被蒙骗住。
“刑空,把他带下去单独关押。”
刑空gān脆的应了,不再给范觉说话的机会,直接封住他的喉咙,提溜着人出去。
卢化极看得更是冷汗直冒,这些人手段百出,不管在他们面前使出什么法子好像都会被他们看穿,无所遁形。
qíng儿没有把目光放到卢化极身上,这样的人她不想多看一眼,“卢化极,也许你觉得自己很冤,别人杀人放火的事没少gān,照样活得滋润,比起来你还只是小坏,但是……我没办法容你,你要是杀人放火我可能还不会理会你,可是你伤的,是孩子。
原本我想就地诛杀了你,想想还是把你jiāo给我父亲去处置比较好,希望你承受得住那些父母的愤怒,我衷心的希望你没有后代,你所做的事,会有报应的。”
卢化极脸色更是青白一片,他要是早知道做这个会犯着九公主的忌讳,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会做啊,想到自己的家人,卢化极顾不得眼前这人是不是修罗,既然她会为这些小孩子心软,那么……应该也会对他的家人网开一面吧。
跪着向前爬了几步,百里莲奕冷冷的注视着他,森寒的目光让他直打冷颤,让他想上去抱大腿哭求的打算夭折,在原地停下,大有声泪俱下的势头。
qíng儿先下手为qiáng的打断了他酝酿好的qíng绪,“有事说事,要是想求qíng的话就免了。”
卢化极一口气噎在那上不去下不来,想哭也哭不出来了,心里这才真正有了些酸意,“九公主,我知道我落不了好去,可是……我的家人是无辜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外面的事,平时也少出门。
我夫人是读书人家的小姐,连踩死只蚂蚁都要伤心半天,我两个儿子年纪都还小,更不可能参与进我的事来,求九公主放过他们。”
冤有头债有主,qíng儿原本就没打算对他的家人如何,把那一家子弱小子上绝路也挽不回那些失去的,徒添罪孽罢了。
终于把视线停在眼前这人身上,直到这时候,因为心里对妻儿的担心挂念,让他真实了许多,“你舍不下你的家人,可是你所做的毁了多少个别人的家庭?你的家就是家,别人的就不是吗?我不会动你的家人,我父亲也至多就是没收了你的家产,他们至少是安全无虞的,至于他们会受到怎样的待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