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糙看了看魏太姨娘,又道:“依奴婢想,也许太太认为内眷总住在外面不像话,为了名声着想,才会把孙氏接回来吧。”
香糙所说当然不是真心话,她就是要引魏太姨娘想偏了、想左了:太太不是不重名声,但也不是很重虚名的人;而且孙氏是被太太弄出去了,太太绝不会无缘无故接她回来的。
赵俊杰现在还关在大牢中生死不知,而且不管想什么法子,那大牢就是不让人探视,所以香糙现在更恨魏太姨娘了,巴不得她能在太太手上吃个大亏呢。
魏太姨娘听完香糙的话,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香糙的话,她当然不会当真。
魏太姨娘又一次坐下,静静的思索起来;只是最近她思索时已经很难能像原来一样坐上一两个时辰,不过她自己还没发觉;而香糙早发觉了却没有提醒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还没有想明白孙氏的事qíng时,孙氏的人却到了她院子里:原来是给她送东西来了。
面上却含着笑意:“会取代我谢谢你们姨奶奶,她实在太过客气了。
你们奶奶身子可大好了?大病一场可要好好的调养一番才可以。只是你们姨奶奶也是的,要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让人来说一声儿,我也好为你们姨奶奶准备点东西接风洗尘呢,看如今,我是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那婆子笑道:“太姨奶奶您客气了!我们奶奶回来时也是匆匆忙忙的,昨天我们也是一点儿信儿也没有,今天上午府里的马车到了,我们奶奶还有些不相信呢;当时急急的收拾了一下便回来了,山上的东西都没有收拾妥当,根本没有时间嘛——不然,怎么会不同姨奶奶打个招呼呢。”
原来,就连孙氏也不知道今天要回来!魏太姨娘听得心里更是如猫抓一样难受:太太是忽然之间决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让太太把孙氏急急得接了回来?
魏太姨娘刚刚还在想,是不是孙氏的毒药落在了太太的手里,那个方姓的大夫所说只是骗人的,所以太太和老爷才会急急召回了孙氏。
只是细细一想便又感觉不像:孙氏出府已经几个月了,那毒药也早已经被她带上了山去——如果发现了她手中的毒药,岂不是早就把她召了回来?而且哪里还会容她在府中走动,四处收买人心?
太太这一点也很奇怪,不但把孙姨娘接了回来,而且还没有对她有什么限制。
魏太姨娘打发走了孙氏的人后,便想让人出去打听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事qíng是自己不知道的?她扫了一眼香糙,想了想先对香糙道:“你到上房去看看吧,问完了老天爷和老太太的安,想着再打听一下今儿府中可有什么事qíng紧着回来,设法多方打探一下。”
香糙答应着去了。
魏太姨娘这才又唤了一个娘子进了:“你去悄悄打听一下,昨天有谁去过太太的院子;活着太太在上房时,有谁去了上房;行事说话要小心在意,莫要让人起了疑心,明白嘛?”
那娘子应声转身要走时,魏太姨娘又唤住了她:“你记住,我让你打听的事qíng,就是我们院子里的人问起,你也不要说。明白了?”
那娘子福了一福:“奶奶放心就是。”
魏太姨娘看着那娘子走了,心底叹了一口气:到哪里寻一个伶俐又忠心的丫头去呢?香糙已经不堪用了,自己身边没有人,不要说日后,就是眼下想做点什么就很不省心。
【第二十章 金钗】
香糙出了院子后却没有走远,她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一直紧紧盯着魏太姨娘的院门,直到那娘子出来后,她才悄悄的、远远的跟了上去。
香糙跟得极有技巧:府中的路她是极熟的,那娘子在一段距离内要往哪里走,她总是能猜到,便另选一条远些路走过去:虽然要走得快一些很辛苦,但不会被人看出她在跟着那娘子。
那娘子一直走到洒扫婆子们休息的屋子里坐下,先和洒扫的头儿于婆子嘀咕了一会儿,然后又同那些婆子们说笑起来。
香糙在外面隐了身形站了一会儿,想了想便急急奔去了上房:那娘子看来是被魏太姨娘指来打探太太昨日都见过谁——看来,魏氏已经信不过自己了!香糙一面急行一面心下飞快的转着念头。
于婆子送走了魏太姨娘院子里的娘子后,便打发人去花园收拾凉亭:眼下是越来越热了,再过不久主子们就会去乘凉的,要早些打扫出来才好;打发走了一拨人后,于婆子叮嘱屋里的婆子好好守着,莫要赌钱便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