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沿!”周晏城伸手拉他,“你别避着我,我们应该好好沟通……”
“嘶——”周晏城的手掌正握在何沿先前被打手抡了一棍子的地方,何沿低低抽气,手一松,书包掉在地毯上。
周晏城脸色倏然一变,不顾何沿反抗抓住他的胳膊,撩起他的袖子,只见何沿的小臂上一道青中带紫的长长的淤痕十分刺目。
“是那两个狗东西打的?”周晏城立刻发飙,他把何沿另一只袖子也撩起来,没有再找到伤痕便伸手去拉何沿的睡袍带子,“还有没有地方伤着?让我看看!”
何沿挣扎着,然而周晏城实在心急根本不顾何沿的反抗,反而把何沿的手扭到背后。
睡袍无声滑开,何沿修长秀颀的身体袒露在周晏城面前,两个人都僵住了。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身体记忆,对周晏城来说念兹在兹刻骨铭心,对何沿来说那却令他避之唯恐不及恨不得深埋进时光里永远不要被挖出来。
“沿沿……”
周晏城艰难地唤他,他对何沿思念太久,渴望太久了,重生之后他极力克制,每接近何沿一步都小心翼翼,然而弹簧都会有极限,他越是压抑,欲望便越发浓烈。在这样幽闭而私.密的环境里,面对自己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人,脑海里浮现的是前世那些销.魂蚀骨缠绵肺腑的画面,周晏城不可避免地烧灼起来,他忍不住更挨近了何沿——
“啪!”
嘹亮的耳光声响起时,两个人都愣住了,周晏城偏过头,何沿看着自己的手掌,两人都不敢置信。
周晏城缓缓转过头,如同影片里的慢镜头回放一般,他的眼眶迅速泛起血丝,面上全是受伤之色。
何沿的脑中也是嗡嗡作响,他几乎不敢看向周晏城,但是他也说不出道歉的话,他宁可周晏城就这么还他一巴掌,好来个两不相欠。
空气像是被凝固了一般,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周晏城颊边的咬肌鼓起,下颌紧绷,显示他的情绪应该是激烈的,然而他不言不语,就那么看着何沿,泫然欲泣,委屈又悲伤。
如果不是房门忽然被敲响,何沿几乎以为他们两个能这样僵立到地老天荒。
两人的身躯都同时震了震,几乎又同时迈出一只脚,再同时缩回来。
最后周晏城抹了把脸,走去开门。
这酒店不提供夜宵,周晏城让服务员给他在附近的港式粥店打包买回来,三个服务员各自提着满手的大袋子,把套房中间的玻璃长几摆得满满当当。
两份干贝排骨粥,豉汁凤爪,三杯鸡,黄金咕噜肉,叉烧包虾皇饺飘香榴莲酥……
何沿咽了咽口水,全是他爱吃的。
周晏城脸上浮着清晰的五指印,服务员看到了赶忙低下头去,看不明白这两个年轻男人是什么路数。
“过来吃。”周晏城干巴巴地喊。
这饭吃得那叫一个尴尬,两人都低了头不看对方,不小心两双筷子伸向同一个餐盒,都触电似的同时弹开。
何沿理亏,心里不免有些内疚,他清了清嗓子,找了个话题:“今天棉花跌停,你怎么看?”
周晏城心里郁闷,头都不抬:“多头趋势不变,逢低加仓。”
何沿蹙眉:“我当然知道趋势不变,可我……”
周晏城撩起眼皮:“钱不够?”
他勾起唇角,不由有些幸灾乐祸:“那我也不会给你,你们那小破公司那账户里的钱大部分是沈群拉来的吧?活该!亏死他,省得我亲自动手了!”
“那里边也有我爸的养老钱!”何沿低吼。
“我给你爸养老!”
“滚!”
周晏城挨了一巴掌,脊背倒是挺直了,他也明白了,他越是做小伏低何沿越是看不上他,男人都他妈仰望强者,他把自己装成个窝囊废何沿只会觉得沈群那毛都没长齐的小王八羔子都比他有魅力!
“何沿你知不知道你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行!你就说沈群,他哪儿比我好?你选他不选我?”周晏城愤愤不平,“就说今天棉花这事,要我在,轮得到让你操心吗?我能让你把你爸的养老钱都兜在里面吗?”
何沿被气笑了:“我不说别的,就前晚你干的那混账事儿,换了是你,你能做到沈群那样吗?”
“我当然能!”周晏城掷地有声。
“你拉倒吧!”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你这样的人要是能一心一意,公猪都能下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