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敬的谈论死者,以及就要为死者报仇的生者,终于让大家忍不住怒火,纷纷骂出声来,更有不知道哪里的石子砸在这谢四娘身上。
谢四娘只是站着一动不动。
卢岩摆摆手,喧闹的众人瞬时安静下来。
“我进去,找机会挑起点乱子,大人趁机想法子让人开门吧。”谢四娘说道。
她说完这句话,不等卢岩回话,转身就走了。
大家视线跟在她身后,很多人还处在没回过神的状态。
“她进去能挑什么乱子?”站在卢岩身旁的汉子开口说道,带着几分很铁不成钢,“她进去了,能有什么好!”
实话说谢四娘还是有些姿色的,此时又是特意打扮过,这样的女人如果走进马贼群中,那结果……
在场的都是男人们,自然心里明白,面上神qíng便很难看。
“让她回来。”卢岩低声说道。
立刻有两个盐丁奔了出去,拦住谢四娘,她已经走出去一段了,因为怕惊扰了马贼,他们的谈话都是压低了声音,因此只看到盐丁和谢四娘争执几句,很快两个盐丁就回来了,而谢四娘依旧向郭家台走了去。
“她说,不让她去的话,就要大声嚷嚷,让马贼知道咱们来了。”两个盐丁神qíng很尴尬,低声说道。
“这女人就是想死,能不能死远点,非要咱们爷们添堵……”几个大汉忍不住低声喝骂道。
在他们眼里,谢四娘这是一心求死了。
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卢岩默默的想到,没有在说话,摆了摆手。
“静候备战。”他低声说道。
所有人按照要求潜伏好,隔着土坡远远的看着谢四娘站到了郭家台的吊桥前。
距离远,也看不太清更听不清,只看着有人从门楼里探出头来,门并没有立刻被打开,谢四娘似乎是累了,坐在地上似乎是在哭,又过了一会,吊桥才被吱吱呀呀的放下来,奔出来四五匹马。
谢四娘似乎受惊了,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这些马贼果然很警觉,马匹散开四处探查一番,才一把捞起跑出去没多远的谢四娘,在一阵怪笑和谢四娘的哭声中进了寨门,吊桥缓缓又被拉上,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天在这时夜黑透了。
因为有日光而稍微存在的一点温暖被夜色吞噬了,冬日的夜色极其寒冷,更何况这些人穿的棉袄都是破烂的,不多时便听到牙关打架的声音。
但是没人敢动,一个个全身发抖的趴在土堆后面,紧紧盯着亮着灯的郭家台的寨门。
“这…女人…不不会是…已经…”终于有人忍不住低声说道,因为冷,声音都是结巴的。
卢岩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黑暗中如同巨shòu的村落。
他不说话,自然没人敢再说话。
很快已经要到后半夜了,刮起了北风,或蹲或趴在地上的众人终于几乎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冻僵了。
或许他们还没来得及对战马贼就已经在这夜色里冻死了。
卢岩心里也有些焦急了,他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村落里忽的亮起火光,火光越来越大,还隐隐有人马声随风传来。
就是这个时候。
卢岩猛地跳起来,因为身子已经冻僵了,没有站稳又栽倒在地上,他很快又站起来。
“一二两列跟我走。”他低声说道,带头向前冲去。
后来他们终于趁乱爬上郭家台的门楼,厮杀之后打开了大门,马贼也在同时发现了,大家之间终于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对战,值得庆幸的是,马贼的马匹还来不及骑上,避免了这些盐丁门还没动手就被马匹践踏而死的惨烈局面,当然,这种ròu搏战也是很惨烈的。
至于详细的对战过程以及卢岩的表达方式自然说的很简单,而师爷虽然没有亲临现场,却并不妨碍他妙笔生花,不过可惜的是这个妙笔生花被卢岩截断了
看着信上的内容忽的转化为华丽拼体文,然后又突然生硬的**断,刘梅宝便猜到这一点,她嘴角的笑意再次浮现,但很快又叹了口气。
虽然卢岩没有详细说,但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时候又怎么会是好玩的事呢,也不知道他受伤了没……
刘梅宝回忆昨日那短短的一瞥,一点后悔低着头什么也没看到,或许她应该大方的问声好什么的,这个卢岩应该不是如传说中那样凶狠不讲理,想必好好说的开的话,他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