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岩便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和王九低声讨论什么。
季月娥坐在车上,掀着车帘看着那男人离去的身影,忽的见走在那男人身后的一个gān瘦老头回过头。
那眼神若有所思,季月娥垂下视线。
师爷收回视线跟上卢岩·正听到卢岩在和王九咬牙说道:“¨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大人,大人。”师爷咳一了声,紧跟上几步,低声说道,“你可还记得,这个季…”
卢岩却正和王九说的热闹。
“大人的意思是?”王九问道。
“没钱米粮就去抢。”卢岩说道。
师爷吓了一跳,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大人要做什么?打家劫舍的事可gān不得···”他忙低声说道,一把拉住卢岩的胳膊。
虽然最近赈灾气氛高涨,但还是有很多富户一文不捐,这小子该不会想行些非常手段劫富济贫…
卢岩哈哈笑了。
“师爷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小孩子胡闹。”他笑道。
有时候就是在胡闹¨师爷腹议一句。
“大冬天的兔子们躲在深山养的肥肥的,是时候打来吃ròu了。”卢岩笑道。
“哦¨”王九和师爷便明白了。
“正好顺便让那些新丁们见见血。”王九笑道。
师爷摇摇头,看着走在前面两个陡然高兴的如同过年得了红包的小孩子一般的两个汉子。
“这叫什么事啊。”他捻须说道。
可怜的土匪们,境内出了这么个cao守官,可是倒了血霉了。
过了正月初十,赈灾已经有条不紊了,但因为消息越传越广,还有源源不断的饥民闻讯赶来,刘梅宝翻看家中的账本,知道卢岩虽然入项多·但基本上都花在练兵以及屯堡建设上,这是自己男人立业之本,刘梅宝不打算动·因此唤了仆妇一起查看自己的嫁妆准备变卖。
卢岩得知立刻拒绝了,为此刘梅宝赌气两天不和他说话。
“吃过饭了没?”卢岩走入内院,天色微黑,一面摘下帽子抖落上面的雪,一面问廊下侍立的仆妇。
“等着大人回来呢。”仆妇低声含笑说道,一面冲屋子里努努嘴,一面打起厚厚的帘子。
卢岩一进去就觉得屋内有些凉,不由皱眉。
“怎么这么冷?”他问道·看着两个正在轻轻擦拭桌面椅凳的仆
仆妇也不敢答话·冲屋内的炭盆使个眼神。
原本摆着四个的炉火只剩了一个。
卢岩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几步走近内室·刘梅宝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没有看到他进来。
“我回来了。”卢岩便自己说道·一面贴着坐在过去,“在做什么?”
刘梅宝动作飞快往里挪,但哪里躲得过卢岩的手,还是准准的被他揽住腰,她便啪的放下笔,将桌上的纸扣过来。
卢岩笑着在她面上亲了口,刘梅宝对他怒目而视。
卢岩哈哈大笑。
“好饿。”他揉着肚子大声说道,“不知道还给不给饭吃?”
刘梅宝哼了声没说话,但还是抬眼冲圆dòng门边的仆妇使个眼色,仆妇不看也领会,抿着嘴笑着招呼送饭进来。
饭菜自然比不上以前那样丰盛,但荤素搭配得当,还有一勺酒。
他训练苦,cao劳累,一定要保证ròu食,刘梅宝就是再消减家中开支,也不会忘了这个。
卢岩眼中的笑更深几分。
“来,一起吃。”他招呼刘梅宝。
刘梅宝仲手拿起一个馒头,大口大口的嚼起来。
卢岩捡起一块ròu递给她嘴边,刘梅宝哼声不吃。
“好了好了,快别气了。”卢岩道,放下筷子走到她这边,揽着她的肩头放低声音说道,“你这样我出门在外不放心,吃不好睡不好···。”
刘梅宝便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你的嫁妆是你的钱,将来是要留给儿子女儿的。”卢岩揽着她帮她拭泪一面含笑说道。
“你这是瞧不起我。”刘梅宝哽咽说道·用袖子擦泪,“这个傻瓜主意是我起的,你没钱了,凭什么不要我的钱···。”
“此次来到河东驿的灾民,到今日为止共有二千一百三十八口,男子一千八百口,其中成丁九百三十口,弱年八百七十口······”卢岩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认真将统计出来的丁口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