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笑笑。”在他怀里依偎着的卢舫伸手去摸父亲的眉头,说道。
卢岩便冲儿子一笑。
“坐好了,哪有男孩子家总钻在大人怀里的。”刘梅宝端了两茶杯过来,一杯茶递给卢岩,一杯羊奶递给卢舫。
“爹,咱们换换¨”卢舫喝奶如同喝药,皱着小脸可怜巴巴的对卢岩说道,话音未落就被刘梅宝瞪了一眼,立刻乖乖的端起来喝了。
卢岩摸了摸儿子的头,喝了口茶。
“喝了这个长大个子,结实。”他笑道。
“跟爹一样厉害吗?”卢舫眼睛亮亮的看着父亲。
“那当然,而且肯定比爹要厉害,你现在就会认字了,爹小时候可不会。”卢岩认真的说道。
卢舫整张脸都笑开了花,抱着卢岩的胳膊蹭了又蹭。
“船哥儿,跟妈妈去睡吧?”在外侍立的奶妈含笑问道。
卢舫嘟嘴。
“没事,还早,我们也有事要说,让他在这里玩会儿吧。”刘梅宝笑道。
别人家大人说话都打发了孩子,这夫妻两个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奶妈心内说道,说了声是依言退下去了。
“快坐下吧。”卢岩看着刘梅宝说道,“也累了一天了。”
“不累,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哪有你在外忙公务应酬累。”刘梅宝笑道,依言坐了下来。
夫妻二人隔着炕桌说话,卢舫跪在里面,抓着炕桌上盘子里的核桃排兵布阵玩打仗。
“还是去年我出门的那段,你在河东可能没听说,盐巡那边遇到一股路过的马贼…¨”
卢岩跟她说道。岩解京围带走了一批盐丁,说来也巧,余下的一些中又临时被抽走去了府城。
对于如今的解县乃至河东治下,别说土匪了,两个毛贼都难见到,各处的马贼土匪听到河东避之不及,哪里赶来上门送死,因此那一日盐巡里留下的人不多,这时不知道哪一处流窜的马贼因走错了路来到这里看到了这一片的村落,惊讶这里的富饶,如同láng入羊群开始打杀抢劫。
盐巡得到消息立刻前来剿杀。
这是一众只有七八十人的马贼,为首的一个狰狞大汉举着一把厚砍刀看着眼前列队而来的官兵眼睛发亮。
这些官兵虽然有一百多人,但对于一路劫掠好多地方的他们来说,朝廷的官兵不过是豆腐渣,只要你qiáng他就弱,你横他就孬,不足为惧。
让他兴奋的是,这些官兵身上的披挂很是jīng良。
“杀了这些官兵抢了披挂,再加上这附近村落抢掠所得,咱们可是发了大财了!投唐王去也有面子!”汉子高声怪叫道。
这话引起众人的齐声怪叫。
“杀官兵啊!”
他们闹哄哄的纵马冲来。
“变阵!”
盐巡的首领厉声喊道,看着队伍有些慌乱的变动,他的头上不由冒出一层汗。
事出紧急,盐巡内战丁不多,这其中好些是新丁,还从没过上阵厮杀经验不足便胆气不足,临阵慌乱很是危险。
伴着他的号令,盐丁们齐声呼喝因为对战纵马而来的匪贼,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迎上了疾驰而来的马贼。
“呦,还有女子呢!”眼尖的一个马贼忽的叫道,手中的砍刀指向眼前的队列。
队列中,一个女子站在刀盾兵伸手,手握长枪。
“我cao!这他娘的什么兵这么寒碜,竟然拉女人来凑数···”
“喂,小娘子快放下兵器抱头投降,大爷们带你过好日子·…”
马贼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怪叫怪笑。
盐丁的指挥额头上冒出一层汗,盐丁的队伍中新人也隐隐有些注意力涣散。
他紧急集合时,雷打不动总是来盐巡的谢四娘不知怎么发了疯非要跟上,这个女人说不得骂不得,他有什么办法反正她一心求死,怪不得别人。
谢四娘肃立面无表qíng,握紧手中的长枪,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马贼。
马贼越来越近,终于相遇。
“杀!”
厮杀声顿起,正到了这一刻,盐丁们便再无别的念头,只有举盾防护,抬刀劈砍。
他们的训练就是这么简单,只有这一招,日复一日无数遍的重复练习下已经成了本能,不管害怕还是不害怕,不管上头前方有没有刀枪杀来,他们只是机械的劈砍劈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