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柳卿要起身相送,方熙锦横她一眼,“你还是好好歇着吧,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讲究礼数,这会做给谁看呢!我先走了,志贤还在你这里呆上一天,我得让人收拾一个院子出来,明天一早我会派人来接。”
方熙锦甩袖走了,柳卿和阙子墨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这方熙锦倒是个慡快xing子,我还道他xing格严谨,一定要坚持行礼!”
柳卿心有戚戚然,这先生现在确实是比以前要慡朗许多了,大概,是因为正志得意满之时吧,就算她从不关注朝中大事也知道,这朝中除了定王爷外,方熙锦便是皇上最看重的臣子。
来到韩靖之府上,便听说他正卧榻在chuáng,方熙锦心里直摇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做得那般绝,不管在京城如何,家中爹娘妻儿哪能置之不理。
随着仆人来到韩靖之卧房外,仆人高声道:“老爷,方大人前来探望您。”
“恒休?快请快请。”韩靖之挣扎着想坐起来,身边的侍妾赶紧上前搀扶,又给他揶好被角这才退到一边。
看到他憔悴得仿佛苍老了十岁的面容,方熙锦不由得道:“靖之兄,你这事办得糊涂。”
韩靖之大概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怔愣在那里,一时半会的没有接话。
方熙锦轻叹着摇了摇头,gān脆直接把话挑明了:“希及已经把菀容劝退了,还把志贤推荐给了我,我决定收他为学生。”
韩靖之大喜,“恒休兄是说希及……不,王妃把志贤推荐给了你?”
“那丫头向来嘴硬心软,就算不喜你,也不会真忍心看那两孩子耽误了,你啊,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韩靖之满脸懊悔,“我没想到只有十余年没回,家里便发生这么多事,明明当时父母便还健康。”
方熙锦无言的看着他,老人的身体一天一个变化,十余年又不是十天,哪还会一如当初。
看方熙锦不接话,韩靖之大概也知道自己被看低了,一张老脸瞬间就红得滴血,恼羞成怒后便是口不择言,“即便是我有过错,哪有孩子那般bī迫自己父亲的?在怡红楼挂牌,那不是存心毁我名声吗?”
“靖之,别告诉我,你这般不快,甚至不惜向与禅求助,是担心菀容毁了你的名声。”方熙锦声音都带上了冷意,只是这时候的韩靖之并没有听出来。
“我如今这名声来之不易,恒休你也应该知道,若是因为她的自甘堕落便毁了,你让我这张脸往哪里放,哪还能继续在这京城呆下去?我甚至都没脸去见自己的学生。”
“她自甘堕落?”方熙锦脸色更淡,他有些理解希及为什么那么不喜欢靖之了,“要是没有她的自甘堕落,你的妻子她的母亲连下葬都没办法,要是你有顾及家人,她又哪里需要自甘堕落毁了自己?靖之,说这话你也不觉得亏心吗?”
韩靖之脸上的愤怒不减反增,“下葬要的钱财哪用得着她在那行当做这么多年?还做到京城来了,她是怕不够给我丢脸吗?恒休你是不知道当我知道那是我女儿时,我真恨不得掐死她,恨不得从来就没有生过他,这哪是女儿,这就是来毁我的。”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的儿子,你gāngān净净的儿子就是你女儿卖身赚来的钱养大的?并且还有了一身好学识?”
“我的儿子,当然是最聪明的。”一提起那个儿子,韩靖之高兴之qíng满溢,能让柳卿赞一声好,并且推荐给恒休的人可不多,这足以说明志贤有多棒,要是能攀上定王爷,再搭上恒休这驾顺风车,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那他韩靖之就不用再如此苦苦熬着了。
方熙锦心底失望,“你连你那个十二岁的儿子都不如,他还知道感恩,你呢?我有些理解菀容和志贤对你的恨了。”
方熙锦起身,“靖之,我从来不曾对一个人如此失望,真希望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压抑着愤怒,方熙锦没有再多呆一刻,这个人,他怎么能这么自私,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啊,被别人轻贱倒还罢了,却连做父亲的都没放在心上,只担心毁了他的名声……
要是那两姐弟知道原来他们的父亲是如此想的,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拜师礼定在六天后,在这六天里,阙子墨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弄一个专属于他的qíng报网出来,现在他手里的势力虽然目前属于他,但是一旦他jiāo权,这些便全是要jiāo出去的,虽然人还是能留下不少,但是势力也定必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