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桂衡骑马行在凝玉马旁,鞍前马后的嘘寒问暖,凝玉根本不想理墨桂衡,但瞥眼烨岚yīn沉出水的脸色,便对表哥展露笑颜:“表哥,我不累,咱们今天还是多赶赶,争取进城吧。”于是墨桂衡便回身对随从们说:“不许歇,挤出休息的时间继续赶路。”
烨岚冷冷的说:“今夜咱们进不了城的。”这段路他熟悉的很,按照目前的速度和车马疲惫程度,在关闭城门前根本到不了。
凝玉忽然凑过脸来:“……你记得这段路?”
他猛地一惊,敢qíng她是在诈自己的话么?他只顾生闷气,倒是把伪装这茬给忘记了。但表面上则说:“用脑子想就知道,大同不比别的地方,一路上关卡颇多,最耗时间,磨蹭下来根本到不了。”
“那咱们就宿在大同城外,临近守军的话,至少没有qiáng盗和匪患赶来侵袭。”凝玉说道。
走到傍晚天黑,qíng况和烨岚说的一样,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众人只得生火做饭,宿在野外。烨岚早就习惯了急行军,风餐露宿,倒是凝玉觉得难捱,抱着腿烤着火,就是不入帐内。
烨岚坐在她身边,往火堆里加了跟柴火,盯着火苗说:“你去睡吧,如果担心野shòu袭击,我守着就是了。”
“还是你去睡吧。我睡不着的!不如坐着烤火。”凝玉微微一笑:“明天就能到大同见守军了,他们一定认识你,等你拿回身份……”
就要结束这样的生活了,他仍旧会高高在上吧。
烨岚揽过她的肩膀:“……不如,我们逃走吧。现在就走,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凝玉一惊,抬眸看他,却见他苦笑着继续说:“如果能那样的话就好了,但是,我们不能那样不负责任,不是么。”
她笑呵呵的说:“就是。你我的族人加起来几百口,你我今生注定都要为此劳碌,不光是咱们,我的父兄,你的父王都是这样活的。”忽然想到他几乎不过问他的母妃和庶出的弟弟,不禁好奇的问:“你不担心你的亲人么?都没听你问过。”他一默,冷漠的说:“我应该对他们没什么感qíng……因为每次想到亲人两个字,我心里毫无感觉。”也对。他离家之前对他的母妃和庶弟烨诚,很有几分厌恶,看来一个人的记忆可以失去,但是感qíng还残留在体内吧。感qíng……“那你听到我的名字是什么感觉?”问完她就后悔了,问这个做什么,好像她很在乎一样。“……疼,这里闷闷的疼……”他抓过她的手按住心口。
她纤弱的肩膀靠在他怀中,他看着她柔嫩的双唇,心头一热,忍不住靠过去,凝玉感觉到他想做什么,立即羞愤的挣扎:“会有人看到的。”他则笑:“怕人看到,咱们去帐内就没人到了。”
“你……”不等凝玉说完,她猛地被他按到,她惊的哎了一声,打他:“你疯了?”
就此时,一根羽箭she到她身边,离她刚才坐的地方不过寸余。借着又有数根箭矢纷纷飞来,刺入周遭的雪地中。
烨岚打了滚,将她护在身后,还不忘说:“谁说在大同城外就安全的了?”
凝玉见他此时还有心思纠缠这个,不禁说道:“你去问这些贼好了!我怎么知道他们这么胆大。”
这时睡在帐中的人纷纷被惊醒,冲到帐外,有几个人被she倒,但更多的人找了遮挡,躲了起来。
烨岚听着马蹄在雪夜中哒哒踏来,低声对凝玉道:“……不是盗贼,他们骑的是军马。”只有军马才有这样良好的体力能踏飞积雪,如履平地的奔驰在荒野上。
他话音刚落,已有数个骑兵,手持弓弩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不是就是她来时遇到的黑甲骑兵么?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拢火过夜,不知这里离驻军的营地非常近吗?”为首的将领,怒吼声音震天:“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就地正法。”
凝玉一听就地正法几个字,身子绷紧,看向烨岚的眼睛,寻找答案。
烨岚按住她,缓缓的站起身,道:“就是说,你们可以不管对方是谁,就任意she箭吗?百姓纳粮是养你们保家卫国还是让你们随意she杀的?”
“你好大的胆子!”那将领怒喝一声,张开弓弩便要开弓,凝玉吓的一怔,喊了声:“烨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