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玉听出太后娘娘是准备提醒她张罗选秀的事,便微笑着说:“本宫曾和皇帝提及过选秀一事,只是皇帝说先帝三年丧期未过,他还不准备广纳后宫妃嫔。”
“话虽这么多,但是你身为皇后,就算皇帝这般说,你也要劝劝啊。”
“是,本宫尽力而为。”
太后叹道:“听说皇帝最近常常去烨嬅堂找张贵人……这样很不好。你是皇后,要拢住皇帝的心呐。”
“是。”她知道,皇帝就算去张贵人那里,可见的却不是张贵人,而是……想到这里,她看了眼太皇太后,露出神秘莫测的笑意,捏起酒盏小口抿酒。
宫廷的筵席,在凝玉看来非常无趣,就是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假装和睦伪善的坐在一起qiáng颜欢笑。
散了筵席回到宫中,凝玉脱掉发簪首饰,盘腿坐在榻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对碧珠道:“你说,皇帝今夜会宿在哪里?”
“自然是皇后娘娘,您这里了。”碧珠以为凝玉是皇帝不来,受了冷落,故意这般劝道。
“呵……不会的。今夜他还是得去张贵人那里。”凝玉笑道。碧珠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皇帝不来过夜,皇后却显得很开心的样子,说来也奇怪,前几日皇帝对皇后娘娘还很上心,怎么转眼就抛到脑后去了。
“那张贵人也不是新入宫的,就算皇帝宠爱她,怎么忽然间又那么喜欢她了呢?”
“所以……不是旧人复宠而是新人得宠啊。”凝玉撩开头发,躺在榻上,闭着眼睛,轻笑着。
“碧珠不懂。”
“你慢慢就懂了。”凝玉道:“人人都说后宫会吃人,你是愿意被人吃,还是先吃人?呵呵,你不用回答,自己心里有答案就行了。”
果然如凝玉所说,凌轩今夜亦没来过,似乎更验证了外界关于帝后不睦的传闻。
就连在筠玉都坐不住了,寻了个借口进宫,见自己的妹妹。在他想来,妹妹一定饱受冷落之苦,愁眉苦脸的,但出乎意料的是,妹妹和出嫁前qíng绪上,倒显得更开朗了些。
“父亲和母亲都很担心你……总有些传闻,你知道,不叫我们省心。”
凝玉慢条斯理的说:“叫他们不要担心我,我很好。我倒是很担心你们,哥哥,我听说皇帝给了你的职务?”
“大同总兵,不日赴任,在离开京师前,我来看看你。”
是烨岚的手下曾经担任过的职务。看来凌轩是打算叫曾家全面代替烨岚的势力了,是不是意味着他确信了曾家和嵘王府没有关系?
“够苦的,哥哥,要保重身体。”
“我倒是巴不得早些离家!”筠玉道:“省得被猜忌被算计。”
“怎么了?”听出哥哥话中有话。
“爹是彻底看我不顺眼了,而芳姨娘则想把她的侄女塞给我做妾!”筠玉冷笑:“我是那种什么女人都照单全收的人吗?”
凝玉觉得无力:“她……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边摇头一边说:“那种人,你不需要搭理她。”
“你是不知道,你是皇后了,于是这一次,止菱反倒又不想嫁了,她觉得作为皇后的姐姐,哪怕是庶出,可以嫁的更好。”
“……”凝玉扶额:“随便她吧。”
“是啊,jīng力有限,谁会理她的事。就叫爹和她们那对母女纠缠去吧,他不是喜欢她们吗,理应叫她们折腾他。”
两人说到这里,对视一笑。忽然凝玉想起一件事来,道:“余墨……他还好吗?”
“……”筠玉缄默半晌,道:“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府医,你何必对他这般上心?”
“到底是曾家的人,自然要问问。就算是府里养的猫,是好了,是病了,我都关心,别说一个大活人了。”
筠玉叹气,道:“他死了。他从半个月前便开始咳血,越咳越多,后来病的起不来chuáng,徒弟也跑了,就剩他一个人,别提多惨了。死后,其他的大夫说他得的病可能会传染,便匆匆下葬了,他有没亲人。”
“……”她有些不敢相信,她一直认为凭余墨的医术,怎么也要活个百八十岁,可能她死了,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