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今日上午的那副大胡子扮相,像在嘴里叼着一只刺猬。
“终于想起我是谁了,嗯?”他低声笑问。
“小月儿一直没忘。”我真诚地道。
“那蝶恋居的小桃红呢?”他又问。
“那是什么?桃花苏的别称么?”我眨着眼睛看他,攥着他胸襟的手紧了一紧。
他低头看看我的手,继续问道:“今早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是……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我直直地望着他答道。
他挑起眉毛望了我半晌,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低声道:“小月儿……你是在惩罚我么?”
我笑起来,道:“我怎么敢惩罚大盗哥哥呢?大盗哥哥又未做错什么。”
他也笑起来,低声道:“谁说我没有做错?我这一次错得离谱。我错不该……哎!”
哎什么哎什么?你错不该什么?该哎的人是我才对,做错的人也是我才对!我错不该认识你,错不该与你有任何的往来,错不该被你自由自在的生活所吸引,错不该因你亲昵调qíng的话而心动,错不该对你神秘不羁的行为而好奇,错不该……错不该就这样不计后果地想要去体验一回几乎每个女孩子在少女时代都曾憧憬过的làng漫而神奇的爱恋。我、我……哎!
两个人相互望着,谁也没有再说话。终于被一阵风chuī醒了我,梦境四散无踪,我推推他,低声道:“我该回房了。”
大盗捏着我下巴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忽然低下头来,我以为他要光荣地献出他的吻,才yù躲闪,却被他qiáng行按住后脑勺,并未献吻,而是献出了他满脸的大胡子,狠狠地扎在了我的脸蛋子上。
“唔!好疼……”我拚命捶他的肩。
大盗笑着直起身,抓住我的手道:“当心手疼,我帮你chuīchuī。”说着便捉了我的手往嘴边凑,我当他又要拿胡子扎我可爱的嫩白小手,才要往回抽,却被他灼热的双唇轻轻地吻在了上面。
脸一红腿一软,我不禁往下滑去,大盗一声轻笑揽了我的腰由树上飞身飘至地面,脚一落地我便连忙推开他,转身就往回走。他并没有跟上来,月光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投在糙地上,他立在我的身后动也不动地望着我,忽而道:“小桃红……”
啥,他还要提小桃红?作死的!我狠狠踩在他的影子上加快了离去的步子。
“……听说四十年前是蝶恋居的头牌,”他笑着继续说道,“我也是偶尔经过她的窗前才看到过她一次。”
……她是老是少跟我有什么关系,说这些gān嘛……
我不由自主地弯起唇角,见地上的那个正伸懒腰的影子随着一阵轻风消失不见了。
帮忙·入牢
一觉又是天亮,才一睁眼,便听得进屋来准备服侍我更衣的青烟在窗前轻呼:“呀,小姐!这是您昨晚自个儿编的么?好漂亮呢!”
我坐起身,揉着惺忪睡眼望过去,但见青烟正摆弄着一只用金huáng色的野jú花编成的花环,爱不释手地看来看去。
咦?“这花环是在何处放着的?”我边走下chuáng边问向青烟。
青烟将花环递给我,一指窗户:“就在窗外挂着呀。”
野jú花……府里哪里会有野jú花呢,这分明……分明是从野外采来的,花瓣上还带着晨露,是被人天还未亮时便编好了的,除了……除了昨夜那个用胡子扎我的家伙,还有谁能gān出这样意想不到又làng漫讨巧的事呢?!
那个家伙!昨晚一定是暗暗跟在我的身后知晓了我闺房的所在,一早便用这样的方式来逗人玩儿,真是……讨厌。
将花环戴在长发披散的头上,坐到妆台前对着镜子照了一阵,听得青烟问道:“小姐,今儿要穿哪条裙子?”
“唔……就穿那条júhuáng色的罢。”我将花环摘下放在桌上,起身洗脸梳头,穿好衣服,从花环上拆下几朵小野jú簪在发辫上,吃了几块jú花苏,喝了一盏jú花茶,神清气慡地出得院来。
九月了啊,九月又称jú月,jú花遍开,该去赏jú才是。既然要当米虫小姐,就该想办法让自己过得腐败一些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