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皇帝那道比猎云豹的圣旨一下,老人家更是打起jīng神意yù重展昔日雄风,于是独自骑了马往那片密密的枫栎林而来。老人家虽做了几十年的神箭手,这云豹却不曾见过,因此并不知晓此shòu白天通常只在树上睡大觉,正骑在马上搭了箭四下里寻找,忽见一丛紫杉后隐约有野shòu潜伏,不禁心中暗叫个好字,心道自己再现当年神勇的时候到了,一时顾不得细看,举弓便she,但见那箭穿过树丛哧地一声正中那shòu身体,还未待他在心中欢呼,却闻得那“shòu”一声闷呼,竟似人声,登时整个心神如遭雷击,暗道坏了,难不成那不是什么云豹,而是个大活人?
这念头加上他本就复杂的qíng绪,使得他一时半刻愣在了马上,待回过神时忙忙地跳下马来,快步奔至紫杉树后查看,见自己she中的果是个人,且还竟是那地麟国的特使。这下老人家心知自己闯下了大祸,重振雄风不成反而因老眼昏花误杀了人,若就此传将出去,他还有何面目再苟活于世?
胸中一时百感jiāo集、郁忿难平,恰田幽宇因担心恩师年事已高难以对付凶猛野shòu而寻了过来,见眼前qíng景立刻明白了原由,毫不犹豫地行至已倒地气绝的特使身前,将自己的箭she入了尸体,并将端木良的箭同时顶入了地下隐藏起来。
端木良此时早已被胸中万千qíng绪郁塞了心智,只听得田幽宇对他道:“恩师先走,徒儿会处理好一切,暂莫对外人言说此事。”
老人家浑浑噩噩地上了马沿来路返回,后被几名随驾侍奉的太监看到,见他面色苍白神qíng不对,以为是上了年纪禁不起过激的活动犯了病,连忙叫来老人家的随从将他接出了猎苑径直回了自己的府邸。老人家毕竟年事已高,经了此次刺激一时昏迷在chuáng不醒人世,直至今日早晨方才慢慢苏醒,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爱徒为自己抵命之事。听过狗官的来意后,老人家连忙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讲与了他听,并且答应亲自去大牢将田幽宇接出来。
末了,狗官笑着道:“为兄方才将端木老将军送进牢去,由他师徒两个自行解决此事,看来……已无需劳动灵歌妹妹了。”
事qíng至此便算了结了,虽然真相大白,却总令人无限唏嘘。英雄迟暮美人色衰,这便是生命的残酷之处,倘若每个人都能泰然地对待衰老,每个人都能够尊重理解老去的人,是不是生命也会显得更美好更温柔一些了呢?
架不住狗官赖皮狗似的盛qíng邀请,岳哥哥最终答应带着我留在太平府衙里用了午饭。从府衙里要出门回家的时候,听得李佑带来一个消息:护国大将军端木良,刚刚死于府衙外不远处星河广场的无字天碑旁,那是他第一次在后羿盛会上夺魁之处。老将军死时是站立着的,双脚呈箭步,身躯笔直,左手持弓,右手抬于胸前,而在那块厚逾三尺、高达三丈的大石碑正面的顶部,豁然有一枚小小的箭dòng,在它的背面,一枚箭尖破石而出,阳光下闪着岁月浸透的寒芒。
这是这位昔日的神箭手she出的最后一箭,这一箭用尽了他平生最后一股力量最后一道真气。为箭而生,为箭而亡,老将军当无憾了。
吃糖·血印
深秋的夜晚很有些凉了,吃罢晚饭,我支开绿水,独自踏着月光慢慢来至清凉幽谧的后花园。白天时为了特使被杀的那个案子城里城外的两头跑,不禁有些疲倦,果然不锻炼是不行的,想当米虫也得有个好的身体才能当得自在,于是决定从明天起每天晚上临睡前做两个仰卧起坐(-_-!)……
花园里的秋千上覆了几枚落叶,走上前去轻轻将它们拈起扔掉,而后坐上去慢慢dàng着,望着糙地上被月光投下的自己的影子发呆。就在我dàng得昏昏yù睡的时候,忽听得耳后一声轻笑,糙地上便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我的身后,长臂扶住秋千,轻轻地替我dàng着。
“我来领奖赏了。”长臂的主人俯身在我的耳畔低笑。
“我没有带糖给你吃。”我微红了脸装傻,用力地低下头,生怕他又来个偷袭,“明日好了。”
“小月儿扯谎,你那小嘴儿上不就带着糖了么!怎不给我吃?”讨糖吃的大盗小朋友大手托住我的脸,压下唇来吮住我的唇,舌尖轻舐,牙齿微啮,直吮得我如上云端如坠酣梦,迷乱的神智中只残留了几丝念头:你小子还真把姑娘我当成大白兔奶糖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