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处心中不禁一凛,才要撒开丫子一路奔回去,忽见不远处树影里窜过去一坨乌漆麻黑的东西……是鸟?是人?是鸟人?
等等,这台词有些耳熟……貌似昨晚有过类似qíng形来着。难道那坨东西……是那贼心不死的采花恶徒?照狗官方才所说,这混蛋今晚莫不是前来踩点儿的?或者……就是来动手的?
好大的色胆!昨晚才失了手,今晚竟然卷土重来,难道他就不怕官府专门在此设下埋伏等着抓他?不过话说回来,以一般人的惯xing思维来想,这贼昨夜既然失手,今夜恐受害方加qiáng警惕,因此必不会再来,然而此贼反其道而行亦不是没有可能。
顾不得分析该贼的心理状态,我拎起裙子一路小跑,在梧桐树gān的掩护下奔向卧房。眼看前面那灯火通明的屋子便是了,我正yù来个最后冲刺,忽听得一个声音传自身旁:“你去了何处?”
我停下步子向后退了几步侧身一望,但见岳清音双手抱胸正倚着一株梧桐立着,穿过树梢打下来的月光正洒在他的脸上,似乎并未动怒,淡淡地望着我。
“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未休息?”我装傻反问。
“为防那贼今夜再度登门,我带了家丁值夜。”岳清音平静作答。
我扭脸张望了张望,却未见着任何一名家丁,正待相问,岳清音便已先道:“若都守在此处,岂不bào露了你的住处?家丁们皆守在你原来的那间院子,这里只有我一人。”
只……他一人?要在这更深露重之下守上一夜么?……岳灵歌,你有个何其疼你的哥哥啊!
“哥哥不必如此……那贼既然昨夜未曾得手,今夜只怕再没胆量上门了……”我一派天真地道,心说若当真上门的话你一个富家公子哥儿也挡不住人家能飞檐走壁的江湖人啊。
“相比起那贼来……灵歌你的行动倒更令人难防呢。”岳清音淡淡地道,一双眸子直视过来,“方才去了何处?”
……岳灵歌,你有个何其可怕的哥哥啊!
“妹妹……有些担心爹他接下的这案子,方才去了他的书房,见季大人尚未离去,不便打扰,因而又回来了。”我轻声道,这话半真半假,任他岳清音再聪明也看不出破绽。
“大人之事无需你cao心,只要管好自己莫给家中添乱便是了。”岳清音身子离了树gān,慢慢向我走过来。
我汗,原来他一直把我当孩子看,怪不得弄个猫儿铃来给我……该说是给岳灵歌玩儿。
岳清音至我面前站定,偏头望望我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沉声道:“你那四个丫头竟由得你一个人出来么?”
我赶紧道:“她们……她们不知道我从屋里出来……”说到这儿我连忙收口,然而已是晚了。
岳清音望住我,语气虽轻,却有着qiáng大的压迫感地问向我:“那么,你是如何由屋内出来的?”
“唔……”我低下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掰谎。
岳清音再度偏头向屋子的方向望了望,慢慢地道:“窗子敞着……你竟然越窗出来?何时学了这等本事?想去书房见爹,还需瞒着丫头们自己出来么?”
这……嗳呀,我是难以自圆其说了,漏屋又逢连夜雨,岳老爹随时可能被罢官,我的身份也随时可能被揭穿,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谁想竟是南柯一梦……
岳清音毫不放松地望着我,似是非要得到我的答案。事到如今……事到如今……
“不、不瞒哥哥……灵歌……灵歌其实是……是去见季大人的。”我吞吞吐吐地低声道。
“哦?去见季大人做什么?即便是见他,有必要瞒着丫头们么?”岳清音继续追问。
嗳、嗳呀……不管了,为求自保,我豁出去了!“哥哥……你,你怎么不明白呢……”我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扭捏地哼着,yù言又止,yù语还羞,至于话中之意……让岳清音自己猜去吧,反正我啥也没说。
岳清音半晌没有说话,我心中有鬼自也不敢抬头看他,又僵立了片刻,方听得他淡淡道:“还不回房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