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上帝听见了会不会从大洋彼岸甩过一道雷来劈我,总之我现在已是身处悬崖边上,抓住哪棵糙就算哪棵糙了,拖得一时是一时。
那采花贼是头一回见着我这样“热qíng主动”的,脑子一时缓不过味儿来,兼之他心中笃定我不会功夫,已是待宰羔羊,不觉放松了警惕,伸开胳膊任由我上下其手,口中□道:“妹妹你直管数,待你数完,哥哥也来数数你的……嘎嘎嘎……”
额头带着大把黑线和汗珠,我慢慢数着这猥琐男的猪排,心中暗骂着那狗官为何还未赶来,这几根排骨数完后姑娘我就再没办法忽悠这贼了,到时倘若当真失身于他,我看你狗官如何向我jiāo代!
危机关头我是心念电闪:不若趁这混蛋不注意提膝猛磕他要害,待他吃痛弯身时借机逃向门外!我与他所立身之处距门约五六步的距离,跑过去拨开门拴闪至外屋,再回身将门从外面闩上……不知能否来得及,然而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孤注一掷!
主意打定时肋骨也已数完,我暗暗深吸一口气,仰起脸来,采花贼□道:“如何?可数清了?”
“唔……一共是……”我抬抬眼皮儿,突然向房梁上一指:“拉登!”
趁该贼条件反she地仰头去看时,我用尽全力提起膝盖照准这厮□要害狠狠磕去,但听得“嗷——”地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呼,可怜的家伙弯下腰去手捂痛处几yù昏厥。说时迟那时快,我撒开丫子就往门的方向冲了过去,谁知还没冲出两步,突然头皮一疼,身体便被一股力量拉得向后一仰——这混蛋竟然在剧痛之下还能反应如此迅速,反手一把就揪住了我长及腰部的头发!
我是又恨又气又惊又怕,当下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了,扭脸扯过那混蛋拽着我头发的手,一口就咬了上去,并且拿出了啃猪蹄的架势,小牙猛锉,玩儿命往下扯那贼手上的ròu,那贼疼得一声厉吼:“贱人找死——”
你爷爷个棒槌的!竟敢如此称呼我?那也莫怪姑娘我在古代第一次爆粗口了!
由于怕这混蛋痛劲儿一过便对我下煞手,我狠命地咬他踢他想迫使他松开我的头发,正僵持间忽听得“嘭”地一声响,房间窗扇被撞得四分五裂,两名持刀衙役由窗外跃了进来,采花贼见状顾不得身上巨痛,从自己靴筒里飞快抽出一柄匕首来,一把将我拽至身前,刀尖抵住喉咙,厉吼道:“谁都不许动!否则我就杀了她!”
两名衙役只好止步,但仍不肯放松地与贼持刀相向。我看到窗外早已站满了官兵弓箭手,甚至连院墙上都是,黑漆漆地并未点起火把,想是那狗官得知我被采花贼捉住躲在门窗紧闭的房内,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是以悄无声息地将官兵们调入院内,伺机出手。谁想我突然在房内给采花贼来了那么一下子,贼的惨呼和痛骂声令外头的人不明究竟,因怕我出意外,狗官不得不令人qiáng行破窗而入进行营救。
此次突袭既然未果,双方便也不能再你遮我藏,院外官兵燃起了火把,照得屋内屋外一片通红。狗官季燕然正面向着窗口立着,大红官袍在火光的映衬下就像一坨辣酱,微眯的双眼望进窗来,正与我的目光对上。
我睁大眼睛望着他,心说你今儿要是不能将我活着救出去,我下回就穿到你身上。
未待狗官用眼神给我回复信息,我身后的采花贼便十分不道德地cha入了我们的私聊,狞笑着道:“季大人,看样子今天你又要无功而返了!明儿乌纱不保,可莫要怪在下没给你机会哟!——赶快让他们都退出去!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女人!”说着那刀子又向我的喉咙bī近了寸许,几乎就要点上我的喉管。
季狗官沉声道:“你与本官听仔细了:眼下你已身陷重重包围,伤了她对你没有丝毫好处!本官可以答应你将所有官差撤出院去,你只需将岳小姐放了便可全身而退。愿与不愿,本官等你回话!”
算你个狗官有良心,没有为了保住乌纱而执着于将这采花贼抓住,姑娘我权且将你在我心中的非好感度减少一格罢。但听得这采花贼哈哈一阵狂笑,震得我耳鼓生疼,竟还有唾沫星子溅到了我的脸上,直令我忍不住想扭头也吐他一脸唾沫。听他说道:“你们这些官狗的话最不可信!说不定在哪里暗暗设下了埋伏,一旦我将这女人放了,只怕立刻便中了你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