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低下头,心里暗怪那岳老哥不仗义,狗官也是客啊,你把他扔在这儿了,如今被我遇上,若不陪他岂不失礼?
见我哦了一声后没了音儿,狗官不由轻笑起来,道:“适才为兄逛至花园处,无意中捡了一柄团扇,看上去似是灵歌妹妹你方才拿的那一柄,不知是不是它?”说着一手伸向背后,竟从后面腰带处抽出那柄扇子来递至我的面前。
不用看我也知道就是我刚才扔掉的那一柄,一时恨得牙痒,怎么这狗官什么都能捡着?难不成他还真生了个狗鼻子?觑着眼儿向那扇子瞄了一下,却见那蝴蝶尸体并未粘在上面,只有一抹淡淡的绿痕,俨然是残留下来的血迹。
我伸手将扇子接了,道:“多谢大人替灵歌找回这扇子,灵歌正想着方才将它丢在何处了呢。”
一时无语,狗官笑着移动步子,继续沿着花廊走,我也只好在他身旁跟着。穿过花廊便是一方小小荷塘,粉嫩荷花开得正盛,绕过荷塘又是一圃玉簪,篱笆下是丛丛的茉莉,甬路两边是木槿和紫薇。我随了狗官一路走走停停,虽是默不作声竟也不觉得无聊尴尬,反倒有几分难得的轻松自然……咳,就像夏天晚饭后出来遛狗狗一样嘛。
行至一处垂满了常chūn藤的亭廊下时,狗官忽然微偏了头看向我道:“为兄有些不明白……以灵歌的聪颖伶俐,怎么会屡次受人捉弄呢?”
唔……原来这家伙还惦记着这一茬儿呢。想他也是从孟如意被杀一案中得知了“前任”岳灵歌的悲惨人生,再结合我现在的种种表现,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轻声道:“大人又取笑灵歌了,灵歌哪里是什么聪颖伶俐呢。闺阁中姐妹们之间相互玩笑取乐本是常事,偶尔玩儿得过火些亦是qíng有可原,灵歌从未对此产生过怨怼。毕竟……终有人去阁空的一天,再想像这般无忧无虑尽qíng嬉笑,只怕也不能了……”说至此处我竟也莫明的有些伤感,仰起头去看垂在顶上绿茵茵的藤萝。
狗官偏过身望着我笑,低声道了一句:“为兄怎觉得灵歌一直都顾虑重重呢?”
这……这家伙到底将我看透到哪一步了?实在讨厌,讨厌得很。以后决不能再同他掺和上了,否则我最后一层的伪装迟早让他剥去。
正待想个什么话将他混过去,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道:“丫头,知道我来了也不去迎接?”
嘶……一听这声音我就忍不住头大,皱了皱眉,慢慢转过身去行礼道:“宇哥哥……”
原来所谓的有客来访就是田幽宇这个家伙,头疼啊头疼,对付一个狗官就够我费脑细胞的了,再添个田某人,我这条小命迟早得jīng尽而亡(bào汗!)……别误会,是jīng力耗尽而亡。
田幽宇穿了件墨色衫子,使得整个人显得英挺健朗。他那双薄薄眼皮的锐利眼睛正盯在我身旁狗官的脸上,不冷不热地道:“原来季大人也在府上。”
“田大人好。”狗官笑着拱手,对田幽宇略显生硬的态度不以为忤。
田幽宇目光移到我的脸上,大手向我一伸:“过来。”
这……不不,落到你这家伙的手上我岂不是又要饱受nüè待?我慌得往他身后巴瞅,却没看到岳清音的身影,听田幽宇哧笑道:“清音在前厅陪心颜说话,你找他做什么?”
呜呜,我恨哥哥。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怎能把这么危险的家伙单独放进院子里来呢?!我下意识地往狗官身后缩了缩,却见田幽宇眸子一眯,上前一步一把就将我拽了过去,冷声道:“跟我来。”说着拉上我便走。
我无助地望向季狗官,却见他挑挑眉,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qíng,悠哉游哉地继续逛他的园子去了——这见死不救的家伙!我咒你——我要诅咒你——咒你被女人骂、被女人甩、被女人nüè!呜呜。
被田幽宇拖着三步并作两步地一路bào走,我气喘吁吁地道:“宇哥哥……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田幽宇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瞪住我:“臭丫头,三年不见胆子大了?竟然也敢和男人单独相处了?”
“宇哥哥也是男人啊……”我怯怯地反驳道。
“嗯?还敢还嘴了?”田幽宇笑了起来,大手捏住我半边脸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