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竹马是太孙_作者:顾了之(222)

2017-04-25 顾了之

  他坐不住了,不及他步至跟前就起身道:“国公爷,这是怎得,可是洄洄出了什么岔子?”

  还洄洄?纳兰远瞧见他这无辜困惑的脸真想一脚过去踹翻了前边这面桌案,却是一瞧侍候在旁的,大大小小的宫人,登时一噎。

  湛明珩哪能没点眼力见,当即挥退了众人,将门窗给阖了个严实,再问。

  纳兰远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本道千言万语可出口,骂他个狗血淋头,却到了关键处忽觉无法启齿了。

  湛明珩急得心都跳快了:“国公爷,究竟生了何事?”他再不说,他就要夺门而出奔去魏国公府了!

  纳兰远一咬牙,怒道:“小女无碍!只是小女随殿下流落在外日久,殿下扪心自问,可曾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他已是顾忌君臣身份,故而客气称他一声“殿下”了,否则只怕言辞要更激烈些。

  湛明珩一愣,一头雾水之下答道:“若真扪心自问,叫洄洄与我流落在外吃苦已是极对不起她。当初您身在边关,是我防备不周,当担得此责。我亦心内愧疚,只思忖着等过几日手头公务忙歇了,登门拜访与您致歉。但于旁处……”他想了想,再想了想,觉得纳兰远的用词有些古怪,似乎非是指这桩事,默了默道,“我一不曾在外沾花惹糙,二不曾有意苛待亏薄,着实未对不起过洄洄。您此番前来,可是因她与您说了什么受委屈的事?倘使如此,您不妨告诉我,既是她觉得委屈,便一定是我的过错,我必然好好补偿她。”

  老子信了你的花言巧语!

  纳兰远尚在气头上,见他此番态度虽丝毫不见从前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架势,当可算得诚恳,却仍旧冒火道:“臣便不与殿下绕弯了,臣此番前来,只为向殿下证实一点,看殿下是否当真不顾小女清白,对她做了逾越之事!否则她……否则她何以认得石楠花的气味!”

  湛明珩刹那回过味来,“轰”一下傻在了原地。他脑子里起始是一片空白的,却是空白过后,忽又冒出当夜玉仙阁内种种景象,记起那玉指缠绕滋味,眼神变得闪烁起来。

  哗,好小子!竟当了未来丈人的面心猿意马!

  纳兰远见状恍似逮着了妖孽正形,霎时脸色铁青。

  湛明珩正暗自回味闪烁着呢,顿觉四下一凉,似有般般杀机迎面袭来,他猛然回神,结舌道:“不是……国公爷,您听我解释!”

  “你还预备作何解释!”解释是如何rǔ了他家峥姐儿清白的不成!他也是男人,如何瞧不懂方才那眼色意味着什么,若非起头照规矩在宫门口卸了佩剑,恐怕此刻真要拔了出鞘了!

  湛明珩qíng急之下顾不得心内尴尬与身份次序,且纳兰远也的确是从小看他到大的长辈,故伸出三根指头作发誓状:“国公爷,我与您保证,洄洄真是完璧之身。若非如此,我湛明珩现下便遭天打雷劈。”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哪来的雷?他抬头望一眼天际,似乎觉得如此不够证明清白,补充道:“……断,断子绝孙也成!”

  这誓够毒。纳兰远上下起伏的胸脯稍稍定了一定,狐疑瞧他一眼:“殿下此话当真?”已然称呼回了“殿下”。

  “自然当真。”湛明珩心知此qíng此景已避无可避,只得将事qíng原委一一道来,当然,省去了具体qíng状。

  纳兰远一面听一面讶异瞠目,消化了半晌才问:“除此qíng非得已之际,可还有旁的?”

  湛明珩忙摇头:“绝没有了。”他非是敢做不敢当。虽彼时的确曾与纳兰峥戏言,望她此后多来几回,却是后来军营里头练兵着实太折腾人,她日日疲乏至极,他根本没忍得下心,皆是自个儿qiáng压了下去,故而当真只那一遭。

  纳兰远终于稍稍和缓了脸色。

  站在他跟前的是小辈不错,却也是大穆未来的天子,与他隔着君臣的界限。他如此怒发冲冠兴师问罪已是僭越,本就不能当真拿湛明珩如何。可如今这孩子竟连中药这等丢脸面的事都清楚道来,而非寻了旁的借口,足可见出对纳兰家的重视。

  尽管如此做法仍叫他替小女儿觉得委屈,却到底不似起头那般冒火了。

  他尚且无从得知两个孩子这一路究竟是如何跋涉而来,听闻这等险事,一腔愤怒也多化作了心疼。一个尚未及笄,一个不至弱冠,多少九死一生,多少艰难坎坷……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