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在,不怕,这样好……小紫舍不得,舍不得,丢下我……小紫疼,我疼,小紫没事……好……”小白轻轻磨蹭着訾槿的侧脸,轻声说道。
訾槿回过头,qiáng忍着眸中的泪,用手一点点地摩擦着小白的脸,眸中温qíng一片: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好吗?你……可愿意?
小白如小猫般蹭着訾槿的手,温润如水的眼眸微微眯着凝视着訾槿,眸中溢满了喜悦与满足。
夕阳照在两人的身上,将那身影拉得长长的……
程青松坐在院内树下的摇椅上打着瞌睡,见訾槿、小白进门,眼也不睁,嘟囔了一句:“饭在桌上。”翻着身,再次睡下。
訾槿拖着小白,朝屋内走去,待看到桌上的东西,顿时黑了脸。小白瞬时察觉到訾槿的qíng绪变化,几乎是反shexing地松开了手。
訾槿拿起桌上的馒头,大踏步朝程青松走去,努力地压抑着怒气,咬着牙问道:“不是说今天有新东西吃吗?!”
程青松不耐地翻过身来:“馒头和咸菜都是新的。”
“又是馒头和咸菜,你出谷不会换点别的吗?!”訾槿对着程青松大声吼道。
程青松睁开豆大的眼,盯着訾槿好一会,道:“嫌吃的不好?”
废话!谁能连吃三个月的馒头和咸菜?訾槿拿着馒头手抖得说不出话来。
程青松状似无奈地考虑了一会:“明日开始,让那呆子和我一起照顾庄稼吧。”
“照照……照顾庄稼?”訾槿有点结巴,“可他身子还没……没好啊。”
程青松一下蹦了起来,大声吼道:“你们!白吃我的!白喝我的!还白住我的!你是我的徒弟,我老头吃亏没话说!可那呆子是谁?和我有啥关系?半年来吃了我多少人参灵芝何首乌?!他也不能白吃不gān吧!”
“可是……可是他他……身子不是还没好吗?徒儿知道师父辛苦……要不自明日起,徒儿帮师父gān点……可好?”訾槿瞬时换了一张讨好的脸。
“哼!你舍不得他,倒是能舍得你师父这把老骨头!”程青松颇为怨怼地看了訾槿一眼,胡子chuī得老高。
小白默默地走到訾槿的身边,拽住了訾槿的手:“小紫,不生气……我,可以……”
訾槿轻攥了攥小白的手,小白立即噤声,乖顺地站到訾槿身后,拉着她的手却没有放开。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程青松在睡椅上翻了身,嘟囔了一句,继续梦周公去也。
訾槿闷闷地垂下头去,拉起小白的手,朝竹屋内走。看着桌子上的两个馒头,訾槿眸中一片黯淡,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自己说要照顾他,就是让他在这山谷中受苦吗?三个月了,他甚至连口青菜都没吃过,他怎受得了这般的苦……怎受得了?
訾槿闷闷地将一个馒头塞给了小白一个,然后拿起自己馒头和医书,快步朝门外走去。
小白拿着手中的馒头,看着走出门的訾槿,眼底闪过浓重的失落,慢慢地垂下眼眸,默默地咬了一口馒头。
“小白。”訾槿走到门外又返了回来,低低地唤了一声。
小白迅速地望向訾槿,眼底闪过一丝喜悦:“嗯?”
“吃罢饭,一柱香后别忘记喝药。”
“嗯好,小紫……”小白话未说完,訾槿已再次出了门。他怔怔地看着门口半晌,放下了手中的馒头。
訾槿拿着医书,快步朝竹林深处钻去,一直走到看不见竹屋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她轻轻呼了一口气,扔下手中的医书,靠坐在竹子旁,望着远处的夕阳,心不在焉地吃着手中的馒头。昨晚的事让訾槿一夜未眠,加上一日的劳碌和心烦意乱,訾槿此时已疲倦到极点,终是抵不过这阵阵睏意袭击,靠着竹子沉沉睡去。
夏日夜晚的空气中,透着淡淡凉凉意。帝后嘴角上扬,眸中满是柔qíng,默默地凝视睡在软塌上的人。
软塌上的人,眼底一片青紫,眉宇间满满的疲惫焦虑之色。渐渐地,她锁住了眉头,额间可见薄薄的细汗。
帝后眸底闪过一丝心疼,攥住衣袖细细地擦拭着她额间的薄汗。
她猛然睁大了双眸,“嚯”地坐起身来,直直地望着前方,凤眸中毫无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