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红姨新来的几人怎么样,听不听话,勤不勤快,红姨苦笑着将这几人的qíng况一一回了,青篱听完,觉得大毛病倒是没有,无非是刚来的这几人在家里自在惯了,而红姨又在府里头当差多年,这些人估计是觉得红姨规矩太多,而红姨则觉得这已经是最基本的规矩了,于是便有些小小的不合拍。
当下便笑着安慰她道:“这些都是暂时的,奶娘多约束着,慢慢就好了。只要人老实勤快,没有那么多心思,便就能用得的。”
红姨也道:“反正现在也没多少事儿,我有的是时间教他们。”
这言语之间多了几分原先在苏府里头不曾有过的气势,惹得其他三人捂嘴儿而笑,青篱也暗自欣慰——只有她们一个个能独挡一面,她的日子才会过得轻松呢。
车子又前行了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杏儿探出头来,问道:“可是到了?”
张贵指着刚刚过的那间宅子,道:“那个便是沈府的庄子,这里往北面有一条小路,想来李牙侩就是让在这里等着。”
青篱又挑了车帘向外看,眼前一条仅容下一辆马车通行的田间小路。一直通向里面,小路的西面是一大片整齐的田地,中间立着一座白墙灰瓦的院子。
再往东面,则一个小村子,朝更远处望去,不是田野便是村子,哪里有荒地的一点影子?她们在这里等了约一柱香的时间,福伯与李牙侩便赶到了,李牙侩一下车,微微愣了一下,拍头笑道:“瞧我这记xing,往那河滩地的路,还在前面呢,这边来的不勤,倒记岔了。”说着一连的朝着在场的几人作辑赔礼。
张贵微黑着脸儿重新上了马车,跟在他们车后面。
马车又行了将近两刻半钟,才停了下来,青篱暗自撇嘴,这李牙侩记岔的可不止一点半点呢。
一下马车合儿便叫了起来:“天哪,这也叫地?”青篱下了马车,入目的是一大片看不到边的,一人多高密密匝匝的荒糙,中间还夹杂着许多灌木丛。真不亏是荒地,怎么一个荒字了得呀。
青篱立在路边儿的土坡上,向里面张望,除了荒糙,还是荒糙,苍苍茫茫的望不到边儿,便问李牙侩:“这里荒了多久了?”
李牙侩笑道:“回小姐的话,这块地,小的也不敢瞒您,荒废的年头只怕与小人的年纪一样大了。若不是您指定要大块儿的田,小的也不敢给您介绍这样的地方。”
青篱笑道:“是我的要求苛刻一些。倒难为你了。可有路能到里面瞧瞧?”
李牙侩一连声的道:“有,有,就在前面儿,我记得前面有一条通往河滩的路。不过小的也许久没来了,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李牙侩在前面带路,领着众人顺着脚下这条长满荒糙的小路向里面走去。
青篱边走边问:“方才我记得走的是大道儿,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荒芜的小路,刚才可是拐了弯儿了?”
张贵回身指着来时的路,解释道:“小姐,这条小路是那大道儿叉出来的。顺着大道再往前便是一个村子。”
李牙侩接过话来道:“那村子叫小李庄,里面住的都是李姓人家。”
李牙侩领着众人走到一条被杂糙完全湮没有小道儿跟前,微愣了一下,脸上带着苦笑,指向前面道:“李小姐,以小的看今儿就在这里看看罢,往里面还有很远才到河滩,这杂糙丛生的,也不好过去。”
青篱抬头看看天色还早,即是跑一趟,这地到底成不成,总是要有点收获才行。想了想便对他道:“劳烦李牙侩与张管家去前面的村子里雇几个村民,请他们来给咱们清清这路上的杂糙。”
张贵这些天来算是摸透自家小姐的脾气,听了她的话,二话不说,拉上李牙侩就走了。
不多会儿,这二人带了四五个村民模样的过来,个个手里拿镰刀,脸上带着喜气。
刚才来的路上,张贵与李牙侩已经将要做什么事儿与他们说了,并许了他们一人十文钱,平日里去gān一天的活儿,也不见得能挣十文钱,只是割几把糙便能得十文钱,因此,这几人一来,也不等人招呼,二话不说。便gān起活来。
这几人在前面割着,她们便在后面跟前,青篱一面走,一面往路两边的地里瞄,这里杂糙虽然多,但地面显还算平整,且里面也没有她想像的碎石砂子之类的东西,若是这片荒地都是这样,清理起来,倒也能省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