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篱见那两人也是一副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神色,心中微乐:三人全不会,冷场了吧?你总不能单拎我出来吧?
青篱方才说偏好诗词歌赋,一半儿是真,一半儿是有私心的。若是那假面仙儿在这些事上找她麻烦,她总好抄个古人的诗词来应付应付不是?
当然,如果有一点点办法,她是不会用这招的。光是那胡乱脱口而出的《齐民要术》已经让那假面仙儿起疑了。
她想的出神,却不知嘴角已微微翘起。被岳行文抓了正着:“苏二小姐面带微笑,想必已经有了。就念于为师听听罢……”
嘎!青篱闻言抬头,见那三人,两人惊鄂,一人淡然的望着自己。抹了抹不知何时翘起的嘴角,心中骂自己不淡定。
默坐了一会儿,实在顶不住那淡淡的目光,站起身道:“先生误会了,青篱方才是想别的事儿出了神,并没有什么诗作……”
“哦……苏二小姐想何事出了神儿……”
想何事?当然不能告诉他,她在庆幸,自己又躲过一劫。心思电转,道:“青篱方才不过是想到一个笑话,qíng不自禁笑了出来。”
一面说,一面诽谤:他下一句定是“哦……不知苏二小姐想到了什么笑话儿?”
果然。
岳行文眉尖淡挑:“哦……不知苏二小姐想到了什么笑话儿?”
居然一字不差?
青篱一面感叹一面轻声回道:“因接近午时,青篱有些困倦,便想到在一本杂书看到的笑话,这笑话是这样说的……”说着顿了顿,才接着道:“孔子说: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孟子说:孔子说的对!”
说完,便把头埋得低低的。心道:反正是jiāo差了,你们想如何如何与本小姐无关了。
“扑哧……”是苏青筝。
“哈哈……”是苏青婉。
咦,还有一个人呢?过了半晌,
“呵呵……”低沉的笑声传来,带着胸腔振动的声响。这笑声惊得青篱抬了头,像看一头怪物似的看着眉目舒展,嘴角翘起的岳行文,心道:这人原来会笑啊。还以为他只会皮笑ròu不笑呢。笑吧,笑吧,笑一笑十年少,再笑一笑就下课了,诗文就不用本小姐做了……
然而……
青篱很讨厌这样的转折词,这样的词往往代表着突发事件,而自她来到这里,突发的没一件好事。
然而,那笑声止住后。岳行文站了身,从案几后面转出,一边走一面道:“苏二小姐既然做不出以‘chūn’为题的诗,为师便替你换个题目罢……”
说着走到她桌旁,提笔在宣纸上“唰唰”写了几个大字。青篱定眼一瞧,认得,不但认得,而且还懂他的意思。
那纸上写着“棉花”“五十两”。威胁,赤果果红果果的威胁!几根破糙药也值五十两?
淡定,淡定,从上次的故意,到这次的针对,青篱想不透眼前这人到底要gān嘛,处处打她的七寸。她低调做人,低调行事,没有故意惹事生非,不献慇勤,谨记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怎么会这么招人惦记?
闭眼,深呼吸,再来一个深呼吸。才硬挤出一个笑容来,道:“先生,方才那以‘chūn’为题的诗,青篱有了,只是青篱怕惹先生、大姐姐和三妹妹笑话,不好意思拿出来献丑。”
岳行文毫不意外的点点头,淡淡道:“你且念出来与为师听听”。神色淡然得,仿佛刚才在纸上写字的不是他。
青篱转头看看窗外,晚chūn时节,天空中飘着团团的柳絮,清了清嗓子念道:“《咏柳絮》。”顿了顿,才又接着念道:“一片二片三四片”
岳行文点点头:“起得不错,虽平淡,却也给后面留下极大的空间”。
青篱不理会他的点评,接着念:“五片六片七八片”
岳行文又点点头:“上阙还算工整。下阙若能急转衬托,倒也不失为一首好诗”
青篱心道:不急转也是好诗。我抄的大才子纪晓岚的,能不好吗?
又接着念道:“九片十片十一片”
声音刚落,苏青筝便“扑哧”一声笑了,嘲弄道:“二妹妹做的这也叫诗吗?下一句该不会是‘十二十三十四片’罢”说着咯咯咯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