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含笑应了出去,不多时chūn雨便挑帘进来,规整的行了礼:“二小姐找奴婢可是有什么事儿?”
青篱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说。”
chūn雨捂嘴一笑,一连的摇头:“二小姐面前儿哪里有奴婢坐的份儿,二小姐若是真心疼我,就赏个杌子坐坐罢。”
随后跟来的杏儿搬了绣墩放在青篱下首,笑道:“二小姐等着问你事儿呢,你还拿起乔来了,快坐下罢。”
chūn雨笑着又行了一礼,才坐下。
青篱笑着道:“叫你来不为旁的,红姨今儿说起回京备礼的事儿,你在婶娘身边久了,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合她与叔父的心意,特意找你来问问。”
chūn雨笑道:“二小姐有这份心就够了,您还不知道我们夫人,只要您平平安安的回京,就是给我们夫人最好的礼了。”
青篱也笑了,“正是因为你们夫人待我好,我才更得备这份儿礼。”
chūn雨的话不过是替苏二夫人自谦,即是二小姐执意要备,自然不能违了她的心意,可她也不好直说,若是二夫人知道了,定然要怪她小家子气,向二小姐讨礼。
想了想便道:“二小姐想备礼,不若给二位少爷各备一份儿罢。少爷是夫人的心头ròu,两位少爷高兴了,夫人自然是高兴的。”
青篱见她不想多说,也想到了这一层,也是她思虑的不周,便顺着她的话,说起了苏鸣与苏瑞。
说起了这两位少爷,chūn雨的话便多了起来,大少爷苏鸣极爱读书,课业也好,常得苏二老爷的夸赞,二少爷调皮,却是老太太的心头ròu……
说着说着她便笑了起来:“说起二少爷来,我们从京里出发的时候,死活缠着要跟来,说是要亲自来接二小姐……”
青篱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我都不大记得他的模样了,难为他倒还记得我。”
chūn雨也笑道:“可不是么,二少爷随我们老爷夫人,重qíng谊的紧。”
杏儿也在一旁凑趣儿,几人一直在屋中闲话了一个多时辰,虽说chūn雨没明说这位苏二老爷与苏二夫人有何喜好,但是她侧边侧鼓的倒也了解了不少。
心中便有了记较。
晚饭过后,chūn雨与紫竹帮衬着柳儿杏儿几人忙完了活计回到房中,贺嬷嬷端坐在桌边儿,似是在等她们。
果然,贺嬷嬷先是闲话了几句,便问chūn雨:“今儿二小姐叫你去可是说了什么?”
chūn雨看了紫竹一眼,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问些二夫人的事儿。”
贺嬷嬷眼睛一转,问道:“是问回京备礼的事儿罢。”
红姨与几个丫头嘀咕,张贵里里外外的张罗,明眼人一看便知。
chūn雨点点头:“二小姐多年不见二位少爷,叫我过去他们都好些什么,好提早备着。”
贺嬷嬷脸色微沉,自觉没脸,不甘的嘟哝道:“要备礼也得先备老太太老爷太太的……”
这话chūn雨可不爱听了,二房虽不是长房,也不是二小姐的最亲近之人,可是论上心,整个苏府哪个及得二老爷与二夫人。今儿单单把她找了去问,可见二小姐是个明白人。
紫竹在一旁笑道:“单问chūn雨也没错儿,二小姐与二老爷夫人几年不见,是该隆重些。老太太老爷太太见天的见,二小姐自是知道他们的喜好,不须问。”
她这一番话圆了两人的场,chūn雨便也不再计较,朝着紫竹笑了笑,转身出去打水。
这边紫竹凑近贺嬷嬷道:“嬷嬷,何苦在这些事儿上争长短?二小姐心里头谁亲谁近,你不也有数么?咱们是来接二小姐的,把二小姐平平安安周周全全的接回京,咱们就算办好了差。其他的事儿与咱们不相gān……”
贺嬷嬷就着桌子坐了,半晌点点头,“我也知道这事不该咱们过问,可,唉,你说说二小姐的气xing有多大?这都一年多了,我瞧着像是半分的气儿也没消……”
紫竹想起柳儿几人说起京城苏府时的语气,叹了口气:“可不是么……”心中却暗自道:哪里能那么容易消。
自进了十一月,整个李府便忙着回京的各项事宜。待外头的诸事安定下来,已到了十一月中旬,张贵与那几人天天忙活着备礼的各项事宜,青篱倒是落了清闲,只管列了单子,让他们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