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笑嘻嘻的点点头。
方氏又责怪他几句,叫他自去玩。
“本也给三妹妹做了的,只是……”青篱瞧了瞧苏二老爷的神色,“只是,想必太太因为昨天的事儿,一时气儿还未消,倒不好这会子送过去。”
苏二老爷的脸色这才略缓,沉思片刻,叮嘱道:“你能想到给你三妹妹做,可见是懂事了。一家子人这么多,哪里没有磕绊的时候,切莫使小xing子,将她们将仇人一般看待。”
青篱暗中苦笑,但也知象苏二老爷这样即是儿子又是父亲又是叔父的,又是在这样重视血脉骨ròu亲qíng的环境中,说出这样的话,是理所当然的,她恭敬的应下。
略想了想,又道:“今儿叫丫头们给老太太老爷各做了一chuáng新棉花被子,婶娘这里因人手不够,倒没来及做,婶娘叔父切莫怪罪才是。”
方氏拉过她的手,嗔笑,“你能想着老太太大老爷便是有心了,这里要你cao什么心?”
苏二老爷也点头,“你婶娘说的是,这里不必须你张罗。在老太太那里多用些心思,哄老太太高兴开心就是了。”
在二房坐着说了会子话,挂着几个丫头办差的qíng形,便告辞回去。
回院中不久,四人结伴儿回来。
红姨一进院中便笑着说:“小姐,老太太得了新棉花被子,高兴得很,当时就叫人换上了。”
柳儿跟着说,“大老爷不在书房,是庆生接了去的。”
青篱“嗯”了一声,“你们今日都累了,歇歇罢。”
“不过两chuáng棉被能累到哪里去。”红姨摆摆手笑道,又指着杏儿几人,“今都二十六了,快把院子归置归置,咱们也好准备过新年。”
几人应了一声,各去忙活。
平静的日子过得格外快,一转眼儿便是大年三十。
红姨几人一大早便换了新衣,青篱特意穿了回府后太太使人做的新衣,先去老太太处请了安,想去太太处,想了想又不妥,这个时候自己躲着她倒是对的,巴巴的上门儿,在太太眼中,也许是有故意上门示威的成份在呢。
去二房院中略坐了坐,便又回了自已院中。
前两日青阳终于回了信儿,说刚从宫里回来,想来瞧她,倒不得空儿,待过了年儿便来看她。
几人在小厨房中忙活,那是给张贵几人准备的年夜饭,这些日子虽有她的话,苏府倒不曾苛责他们,不过,他们终究是跟着自己的人,碍于规矩不能与去年那般给他们正经摆宴犒劳,便让红姨几人略做些吃食表表心意。
夜幕降临,苏府各院各巷子边边角角的都掌起了火红的灯笼,pào竹声远远近近的传来,硝烟的味道让她感受到了浓浓的年味儿。
年夜饭仍摆在慈宁堂的偏厅之中,她带着丫头赶到时,太太与方氏苏青筝苏青婉都已到场。
这是自那人上门提亲后,她第一次见着苏青筝。她沉默的坐在王夫人身边,低着头,对身边的人与事儿一概不理会,听见丫头喊二小姐,身子也只是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平静。
青篱心中有一闪而地的内疚,片刻便又压了下去。她不是圣母玛利亚,也不想做圣母,为自己争取幸福的生活有什么不对?这么自我安慰着,笑着与在场的人打过招呼,也做乖巧状的立在一场,不再言语。
一时苏老爷苏二老爷两人同时进来,老太太这才叫众人入席。
王夫人自她进来,脸色便沉了下来,不时在众人不注意时,狠狠的剜向她。入了席也不言语,不过苏老太太似是没瞧见她的异样,笑意盈盈的与在场的人说话。
太太这般模样,招呼张罗的事儿便落到方氏一人头上,青篱瞧她又是张罗上菜倒茶水,又是要陪着老太太说笑,忙得团团转。这种局面总归是因她造成的,低头想了半晌,放了筷子,笑着看向苏老太太,“青篱在乡间偶然听到一个笑话,说出来与老太太解解闷可好?”
苏老太太还未说话,方氏便在一旁凑趣儿,“老太太,且叫二丫头说来听听,若是说得不好,正好罚她……”
苏老太太点头,“好,你且说说,若是不好笑,就依你婶娘的。”
青篱站起身子,微行一礼,笑道:“这个笑话说的是一个嗜睡的夫子,最喜在课堂之上午睡,一日他正在课堂上睡得香甜,有学生拿了课业来讨教,问他‘宰予昼寝’这句话做何解。这夫子听了,得意洋洋‘这句话旁人不一定解得通,我却是知道,我且告诉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