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气盛?左庆嘴抽抽,不知道的人听了这话还以为面前是一个已然中年的人在回忆过往呢。少主现在也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好吧?
“少主,您真的不去见见那静玄老和尚吗?难得他自己给的机会”左庆又问道。
“住嘴左庆,静玄大师是得道高僧,就是父亲在这里,也必然对他尊敬有加,哪轮得到你如此无礼?郁先生的警告你都忘了?”正然低声喝道。
虽然帷帽遮着看不到脸色,左庆可以想见少主这会儿必定脸黑如墨,讪讪道:“我不是气不过他说的那番话吗?郁先生也太高抬他了,但是他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少主。少主,他说那些话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要是去告密怎么办?听说他每年都会被请去宫里的。”
“告密?”正然好笑。“他若想告密,我们还能站在这里?静玄大师是什么人?这种方外高人最不想看到厮杀和争斗,以免造成他们所说的‘生灵涂炭’。但是有人的地方就避免不了这些。他们希望阻止一切争斗,所以才有这些讲经、布道。但是方外之人有方外之人的原则,他们不会参与、gān预这些争斗。”
“既然这样,您为什么不去见大师呢?您和郁先生之前不是一直希望见到静玄大师?”左庆真是搞不懂这么多弯弯绕绕。
正然摸着左手腕上的莲花手串:“郁先生和我希望得到静玄大师的点拨,但是静玄大师已经把他能说的都说了。我再去打扰也没有意义,正如大师所说,见不如不见。如空大师在做什么?我们那盘棋还没下完呢。”
左庆答道:“好像县令夫人约了如空大师解惑,呃,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一个丫鬟跟一个婆子好像在说,县令夫人想为自己儿子定下那位夏姑娘。她既想借助夏宅的靠山,又担心夏姑娘命硬克亲,所以约了如空大师看看夏姑娘是否真的克亲。呵呵。现在应该不需要问了。”
正然鄙视地“嗤---”了一声:“愚蠢的人往往最喜欢自以为是,以为别人都蠢。”
听说夏书杰极其疼爱小仙子,如果夏书杰那么蠢会同意给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跟别有用心的县令家定亲,郁先生也不会提到他就一脸赞赏,想着以后将他归拢过来。
“走吧。去看看水帘dòng,我们就下山了。”正然吩咐道。他很喜欢那片飞瀑,每次来都要去看看,也许因为那里是父亲和母亲定qíng的地方吧?
书瑶三人此时已经到了距离飞瀑不到十丈远之处,完全被那巨大的瀑布震住了,瀑布落差约十余丈,宽有三丈多,飞瀑奔泻,悬流百尺,激起层层白色làng花,响声震耳。
让人讶然的是,大瀑布前方,竟然栽种了许多繁茂的莲花,成了一大片荷塘。
书瑶三人从这边看过去,一串串银花纷扬其外,水雾弥漫,就像渺渺烟雾笼于朵朵粉莲碧叶之上,美得震撼人心!
好美啊!是谁这么有创意,将刚劲和柔美结合得如此天衣无fèng?
书瑶两手提高裙子,兴奋地往前奔去,瞟见四周无人,展开轻功,直接飞上最接近飞瀑的一块高高耸起的大石头。
这块石头四面有很多突起和小坑,明显是经常被人攀爬,书瑶站在巨石上,立刻感觉到湿湿的凉风包围了自己,还夹着淡淡的莲花香,眼前景致美不胜收,左手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右手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简直如人间仙境。
兴奋的书瑶脑海里接连冒出前朝诗人的形象诗句,双手打开感受那细细的水雾,不由自主地就地打转,跳起了转圈舞。宽宽的水袖、腰上长长的蝴蝶结飘带、宽宽的裙子下摆随风飘动,转出飘逸柔美的大圈圈。
刚刚走来的正然和左庆正好看到这一幕。
“仙女诶”,左庆脱口而出。
“嘘---”正然把左庆拉到一棵大树后,还好这是在山上,最多的就是苍天大树。又是她,小仙子!原来她笑起来这么美,就像那天上的白云般gān净,美得让那满塘的莲花都没了颜色。她真的是无意间从天上落到人间的仙子吧?那银铃般的笑声也如天籁。
“少主---”
“嘘---,不要吵到她,我们在这儿看就好了。”小仙子就如同这荷塘瀑布图中本就应该有的一部分,他怕惊扰了她,破坏了这份美丽。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小仙子转晕了,笑着“跌坐”在大石上,她那小丫鬟上去帮她支起画板,他才轻声道:“走吧,我们回去。”一路上嘴角的弯起一直没有落下。当然,没人看到,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