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瑶儿,”齐浩宁突然想起今日过来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说,“我外祖母回京了,说想见你,正好罗家后日会办一个jú宴,到时候我过来接你一起过去。”
“外祖母?”书瑶有些讶异,认识齐浩宁这么久了,甚至是定亲(赐婚)后这两年多,也从来没有听齐浩宁或者玥儿说过他们的外祖母呢,只知道他们外祖父过世很多年了,所以,她以为那位外祖母应该也是早就离世了。
“嗯,”齐浩宁答道,“母妃病重时,外祖母怕被过了病气,没有来看望过一次。父王很生气,怕母妃难过,找外祖父和三舅舅说了一次,听说当日,外祖父就派人将外祖母送走了,而三舅舅第二日来看母妃时说老宅有事要处理,外祖母回南方去有一段日子了。
母妃过世后,可能是怕父王迁怒于她吧,外祖母一直没有回京。前几年听说要回来的,又因为大姨母的病耽搁了。大姨母是外祖母的长女,也是她最疼爱的孩子,就嫁了外祖母的外甥,也就是她长兄的儿子。大姨母几个月前病逝了,外祖母这才过来,噢,好像还带了大姨母的小闺女。”
书瑶眨了眨眼睛,这不是亲生母亲吧?
齐浩宁似乎知道书瑶心中的疑问,苦笑了一下:“据说,母妃同外祖母的生辰时日相克,外祖母生母妃时差点就死了,所以外祖母一直不喜母妃,甚至曾经还想过同她妹妹,也就是赵侧妃的母亲互换女儿。那时母妃已经快十岁了,很是伤心。”这事还是上次去西南时父王在跟他回忆母妃旧事时无意中说出来的,父王很心疼母妃有那样一个母亲。
“换女儿?”书瑶睁大了眼睛。女儿也可以换的?一个是罗家的血脉,一个是赵家的骨血,如何换?
齐浩宁冷哼一身,解释道:“就是将母妃过继给赵家做女儿,而她自己将赵侧妃认养在名下成为罗家嫡女。但外祖父坚决不同意,斥责了她一顿,才七八岁的三舅舅还要将赵侧妃母女赶出门去,外祖母怕外祖父真的休了她,才作罢。
后来母妃被外祖父送回南方去跟着她祖父祖母生活了几年,十四岁那年才回京来。也就是在那次回京途中第一次遇到了父王。嗯,就是你们玉林镇上的玉泉寺,父王母妃这一辈子最难忘的地方就是玉泉寺后面的荷塘飞瀑,因为那是他们初次相见的地方。”
书瑶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克亲之说常常听到。高明德的父亲不也认定是高明德克死他的妻子高明德的亲娘吗?可是,一个母亲怎么会认为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克自己?
齐浩宁今日就是来自揭“家丑”的,他要让书瑶心里有底,以免着了罗老夫人和赵侧妃那些人的道,宴会都会分男区、女区,他不可能一直守在书瑶身边。
清了清喉咙,他继续道:“外祖母不喜母妃,但母妃一直很敬重她,渴望外祖母能多看她一眼。听父王说,若不是外祖母当年装病,父王不舍母亲为难,亲自去跟皇祖母说qíng,赵侧妃也进不了王府。那时皇祖母给父王选的侧妃是一位大世家的闺秀,皇祖母一直就很看不上赵侧妃。”
听起来,罗老夫人很疼爱她自己的外甥女赵侧妃啊?书瑶眉头微蹙,太不正常了!疼爱外甥女的人不少,可没有听说谁疼爱外甥女超过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是?
想着想着,书瑶就脱口问了出来:“宁哥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人要形成执念,不但要有个引起她害怕或向往的根由,还要有人、有事反复提及、提醒。仅凭生产时的凶险,一个母亲哪里就会认定是孩子克亲了?”谁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了棺材?何况先王妃的嫡亲弟弟只比她小两岁,也就是说罗老夫人的身子并没有受到多大损害。
齐浩宁一愣,是啊,外祖父和三舅舅都视母妃“克母亲”之说荒诞,除了当初一个云游道姑批母妃和外祖母生辰八字时这样说以外,据说也没有其他人附和这一说法,怎么外祖母就执着地认定了?呃,母妃都不在了,有没有必要让人查一查?
“既然罗老夫人如此疼爱赵侧妃,”书瑶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讥讽,“后日赵侧妃母子三人也一定会去jú宴吧?”
齐浩宁点头:“会的,那又如何?瑶儿,无论是对外祖母,还是对赵侧妃他们,你只要做到礼节上、明面上上过得去就行,不必太过……忌惮。哼,说起来,若是父王在京里,外祖母恐怕连让我们去看她都不敢呢。”现在是想着父王没这么快回来吧?若不是玥儿跟皇祖母去皇庄上小住,她也许还想让玥儿出宫来拜见她呢。不过即使真这样想,她也只敢让自己跟玥儿说吧?玥儿住在慈宁宫,她敢去惊动皇祖母?据说皇祖母对她也很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