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知道,男人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的出现却比女人以为的时间还早了许多。
后来的一天,女人跟在男人身后,去了临市,看到了男人真正的家,也看到了富丽堂皇的家门外那个抱着孩子等待男人归来的真正女主人。
疯了一般冲向前吵闹的女人,被男人qiáng行拖离了开来。
事后男人明白的告诉她,他的确是刚结的婚,他的女儿也才比她的孩子早出生了两天。
这里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男人重qíng,重的却唯有“现在”的qíng。而女人的qíng,早被已然背叛的男人归为了“过往”。
那时候,女人有多爱男人,便有多恨男人,更恨男人打算用金钱打发她的爱qíng,用金钱“换取”她的孩子。
那之后,愤声拒绝男人金钱兑换的女人,带着孩子逃离了原来的地方。
在颠沛流离的前几年里,为躲开男人派来查看的眼线,女人不知换了多少藏身之所。此后又是一两年过去,许是男人也忘了女人和孩子的事qíng,女人停下躲躲闪闪的日子,安下了住处。
只是这个住处,却是男人所住的城市,该是无意还是有意?
这些都是他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的日记里所看到的故事,痴缠哀恨的故事留给他的是一段属于她的qíng怨。
也是看了那本日记,记忆里小时候母亲对他总是冷淡复杂的眼神,终是有了原由。
唐悠对他说过,他的脸上独有一双眼,相极了唐乾晟。
那本日记没有全部写完,最末的一张结束在女人不住质疑男人不再追查他们的背后是不是代表着他的遗忘,以及越发潦糙的文字后,反复写到的“唐乾晟”三字,一笔一划,刻入骨髓。
数年不忘的qíng,入骨的qíng,已然不是简单的一个爱恨jiāo加所能横加描述。
如若不是这样的qíng,亦不可能致使后来发生的那次事件。
那次事件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幼时的他还未及反应,眼前便是母亲被直冲而去的车子撞飞的身躯。
而那辆车,要撞的人,本该是从酒店走出的唐乾晟。
可巧在女人恰握着少时的他途经酒店外的道路,不巧在女人认出了男人,放开他的手,跑去为男人挡开了一场商场上的祸害。
人嘛,总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许多突来的举动,事后想起,也许连做出那个举动的当事人也不明其意。
可惜,女人却没有了这个事后想起的机会。
女人死了,她不再知道男人在认出她的同时,又重忆起他对她的qíng,更不知因为她男人的婚姻出现了破裂。
而他被男人带回了唐家,成了男人的愧疚。
那一天,他在对那本日记内容的模糊回忆里不经意地睡去,良久后,又在那段由死亡画上句号的爱qíng里睁开了眼。
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日落时分,比他预计中离开的时间晚了许多。
他坐起身,恍惚了些许的神思里清晰传来鞋跟与地面碰撞出的断续声响,循着声偏转过头,透过叶与叶的间隙恰看到不远处的地上,一道被晚霞拉长的影子。
应该是在他睡着后,来到楼顶空中花园的人。
如果那时候他突然起身走出,于对方来说定是一个不小的惊吓。
他也便穷极无聊地拨开挡在眼前遮去大部分视线的枝叶,抬眼向那道影子的主人望去。
于是,踩着高跟鞋,却是穿了一身运动装的少女侧影就这般地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他的视力不错,即使是在huáng昏的天色中,他还是看清了少女的侧脸,不算太过细致的看清,倒是如若再遇见,他有自信能一眼认出那张脸来。
而在他看清那道包裹在略微紧身的运动装下的身影时,少女正半弯下腰,双手撑在直立的双膝上吐着气,稍作休息。
片刻后,那人直起身,甩了甩头,连带着脑后扎成马尾的黑发左右晃动开来。
他看到她闭了下眼,再次往返在一条笔直的线路上。
鞋跟与地面的碰撞声,即刻又细微地响起。
是在走台步吗……
这一刻,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只是觉得这个少女这么来回走着台步,像极了一幅色彩鲜艳的油,动态地展现于他的眼前,丝丝入扣中洋溢着缤纷的绝伦风华,竟让人忽略去了那一身不出彩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