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悠闲,温皙剥着荔枝,小口小口吃着,独独叫了齐不琛来,温皙晓得这孩子脸皮薄,便没叫旁人留在屋内。
温皙也不旁敲侧击,开口便直来直去:“皇上打算将你指婚与舜安颜。”
齐不琛先是一惊,随即便涨红了脸蛋,急忙垂下头去,“一切听凭皇阿玛给贵母妃安排。”
温皙吃吃一笑,瞧着那害羞的样子,可见是肯了,便道:“你可喜欢?”
齐不琛脸上热得火辣辣地,生如蚊蝇地嗯了一声。
温皙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这样便好,总要你自己肯了,才好!”
齐不琛眼睛扑闪着,揉搓着自己的衣襟,“贵母妃…,舜安颜他、他肯吗?”
温皙挑眉,“能尚主,他会不肯吗?”——舜安颜是聪明人,他亦晓得佟佳氏的荣耀来自于和皇族的姻亲,为了家族的长盛不衰,自然希望能够亲上加亲。
齐不琛便两颊生了笑意,福了福身道:“多谢贵母妃成全!”
“我瞧着你对他有意,成全你又何妨?”温皙笑盈盈道,“只是算来,你与他也见过没几次,怎么便有意了?”
齐不琛眼神飘忽不定,沉默了一会儿才到:“女儿只是瞧着他不错,品xing也好,想必不会差。”她的眼睛略向遥远的北方,“何况不必远嫁,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这话算是大实话了,多亏葛尔丹死了,否则齐不琛亦多半要嫁去蒙古。齐不琛的xing子,很柔软,实在是不合远嫁蒙古,否则十有八九也是个要早早香消玉殒的命数。成全她,不过举手之劳,温皙又何必吝啬呢?
其实齐不琛不见得是多喜欢舜安颜,只是略有中意罢了,毕竟是舜安颜丰神俊朗,且文武双全,几乎没有缺点,又是康熙母家子弟,房中没有半个妾室通房,这样的好男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有机会,齐不琛自然不愿意错过。
温皙唤了齐不琛到自己跟前,握着她纤细的柔荑,颇有几分感慨道:“你也长大了…”下一个便轮到玉录玳了,不服老都不行了,“我自会替你回了你皇阿玛,等回京大约就会给你赐婚了!”自从册封了和硕静顺公主齐不琛、固伦温悫公主玉录玳,康熙就已经命内务府开始修建公主府了。
本朝公主,无论远嫁与否,都如阿哥一般开府。若是嫁去蒙古,条件允许可常常与驸马一同回来,若是嫁在京城,也有自己的公主府,令建驸马府与公主府毗邻。需带公主“召见”,驸马方能入公主府与公主亲近。公主下嫁,地位尊于驸马,虽然以夫妻而论,夫高于妻,但皇家不同,公主是“主”,驸马就只是“奴才”,故而需等待“召见”,否则亦不得擅入公主府。如此尊卑分明,驸马自然绝不敢欺负公主,只是驸马见公主便要请安,失了夫妻亲近,只怕难以恩爱。
齐不琛抬起微红的脸蛋,道:“那…女儿是不是要去向皇阿玛谢恩?”
温皙想了想,摇头道:“等赐了婚再说吧,何况…你皇阿玛这几日火气大得很,还是少去招惹他。”
齐不琛道:“是因为太子哥哥的侍妾小产吗?”
说的自然就是那位曹格格了,倒是有本事,伺候了太子没多久,就叫胤礽神魂颠倒了,日日陪着她,也是她有福气,很快便传出有个一个月的身孕,太子便趁机向康熙请求册立她为庶福晋。可惜,人一得志便嚣张,庶福晋的位置还没到手呢,就小产了。这几日曹格格正在太子院里整日嚎哭呢,口口说是侧福晋李佳氏害了她,闹得不得安生。
这事儿原属于太子后院的事儿,若有不稳妥,也该问罪太子妃,可康熙偏偏狠狠训斥了太子一通。
至于曹格格到底是怎么小产的,温皙不得而知,或许是李佳氏,或许是太子妃,或是是她自己不小心,反正和温皙无关。事不关己,便要高高挂起,只管过自己的清闲日子。
齐不琛似有心事,看了看温皙,还是开口道:“贵母妃,女儿有些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温皙温和地一笑:“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尽管说便是了。”
齐不琛眼中似乎积蓄了忧愁,低声道:“六妹她…近几日似乎与曹织造之子走得很近。”
温皙一愣,玉录玳跟曹顒走得很近?有多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