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皙含笑脉脉,“皇上有十五个儿子,有子嗣的嫔妃多了去了。”前头比十四阿哥出身尊贵的阿哥也多了去了,且不提嫡出的太子,前面每一位阿哥,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九阿哥的生母都是妃子,八阿哥、十阿哥的生母是嫔(良嫔、嘉嫔),论出身哪一个都不比他差。何况王嫔是汉军旗,本身就比同品级的嫔,低了半截子。这样出身,也亏得十四阿哥反而愈发激励向上了。
温皙这句话,叫懿嫔生了几分黯然,十五个皇子,她却一个都占不到,懿嫔微微叹了口气,旋即笑道:“应该是十六位皇子才对!皇贵妃娘娘福泽深厚,如今都是第四胎了。”看着温皙的肚子,懿嫔不禁油然生了黯然之色。
温皙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本宫倒盼着是个女儿,跟十一公主似的乖巧懂事。”
懿嫔看了看怀中的女儿,含笑道:“公主自然好,不过想来皇上更盼着阿哥。”
这时候御前的小喜子沿着小径快步过来,行礼如常:“奴才给贵主子请安,给懿主子请安!”
小喜子如今也不算“小”了,三十许,也算御前算得上号的人了。懿嫔笑道:“原来是喜公公,这么急着过来,可是皇上要见皇贵妃了?”
小喜子圆脸小眼睛,笑起来格外喜庆,在后宫也算人缘极好的人了,他笑眯眯道:“正是!今儿国师闭关出来了,皇上说贵主子念叨着国师,便叫奴才过来请贵主子去一起听国师讲经。”
温皙抚了抚鬓角的流苏,抿嘴笑道:“国师这一闭关,可是年过年没出来,如今chūn暖花开…该不会是冬眠了去吧?”
懿嫔亦笑道:“皇贵妃似乎对国师十分在意。”
温皙心下微微一紧,人人尽知静一是垂垂老矣,若他露出本来面貌,便不知要惹出多少风波来了,便微笑道:“本宫只是在意自己这一胎罢了,一直想请国师帮忙瞧瞧,到底是个公主还是阿哥。”
懿嫔轻轻笑道:“依嫔妾看,皇贵妃福泽最深,十有八九会是阿哥呢!”
“是么?”温皙扬一扬嘴角,“可惜这阵子本宫改了胃口,爱吃辣的!酸儿辣女,便有些多心了。”温皙如此说,只不过是宁愿叫人人都觉得她怀的是个公主罢了。
如此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儿说出来,这番话,只怕很快就会传到旁人耳中了。温皙便与懿嫔告辞,回承乾宫略做梳妆,整理容颜,便乘着肩舆往养心殿去了。
第二卷:后宫超生游击队 383、出降
外男不宜见内宫嫔妃,就算静一这个外男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康熙还是格外小心眼儿。温皙也是纳罕,以静一如此模样,康熙应该不需要这么小心眼儿才对!
还是在屏风后头,听静一给康熙讲经。讲的虽然只不过是《道德经》,说得娓娓道来,浅显易懂,却颇有内蕴,可堪咀嚼。没想到静一肚子里还挺有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山人却不以为然,天行有常,所谓的‘常’,便是定律,天道只因循定律,不因尧存,亦不因桀亡,故天地无所谓‘仁’与不‘仁’……”
只是温皙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要是他说点修炼的东西,或许为能听进去。静一说话本就沉和,听着听着温皙就犯困了,或许是怀孕的缘故,身子容易疲倦,又加上有静一的“催眠曲”,故而上下眼皮很快就打架了。
“贵主子?”李德全在温皙耳边轻轻唤了一声。
“嗯?”温皙睁开朦胧的睡眼,“有事吗?”
李德全擦一把头上的冷汗,道:“贵主子,国师讲完道经了。”
“走了?!”温皙见两个小太监正把她跟前的屏风挪开,便晓得静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告辞了。
看样子,想私底下跟他说句话还真不容易啊。
温皙回宫的时候,正好成妃求见,是与她商议玉录玳出嫁的细节,温皙有孕,jīng力不足。只得叫她协理,毕竟前头齐不琛的婚事就是她一手cao持的。本朝固伦公主下嫁,有例可循,但是论到细节也颇为费事。
玉录玳的婚期。定在四月初七,公主下嫁要经过指婚、请期、纳彩、出降、合卺、归宁六礼,而指婚、请期两项已经完成,接下俩便是纳彩了。也就是所谓的彩礼,今儿日巳时,准额驸曹顒已经将“驮一、马八”、大雁一对、绸缎九十九、金锭九十九、金茶器一具,银茶器二具,银盆二具,送彩礼至午门外恭进,而这些东西,如今已经送到温皙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