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田兰去洗了碗,母子俩坐在炕上谈话。“娘,我今天给部队上打过电话了,部队有事,让我尽快回去。这婚礼我看还是尽快办吧。”张家栋和她娘商量。
“行,啥时候办都行,家里东西早就都备下了,再把猪杀了就成。你部队的事要紧,那咱明个杀猪,后天就把事办了,反正咱家没啥亲戚,村里人一块热闹热闹就行。”张寡妇一听儿子儿子主动提结婚,而且想要快点办就兴奋了起来,立马就想下炕去请人来杀猪。
张家栋拦住了她:“娘,村里会杀猪的把式多着呢,不急着请。咱先得定下过事qíng那天请谁掌勺,客人得请多少,一共摆几桌。”
“最近也没啥红白喜事,我已经和东头你钱奶奶家的万有叔说好了,到时候让他来掌勺,要我看这猪明天也请他来杀吧。”张寡妇说道“我和你有富婶说好了,让她家润qiáng给咱把烟酒都留好了,你明个带上钱到供销社找润qiáng拿就行。”
母子俩又仔细商量了些诸如请多少客人,怎么摆桌子之类的事,田兰洗好了碗,听到他们在商量婚礼的事qíng,就没好意思进去,独自进了东边的窑。从炕柜里翻出张家栋在家时的衣服,拆拆fèngfèng起来。张家栋和他娘商量好了诸项事宜便回了屋,一进门就看见田兰坐在炕上,身边摆满了布片。没由来的,他的心又“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哥,你回来啦。”田兰看到张家栋回来羞涩的笑了笑,抱起那堆布片就走“我先回去了,哥,你早点休息。”
田兰回去的时候张寡妇并不在窑里,她拌了桶猪食拎去了猪圈。“人都说牲灵是有灵xing的,这是你最后一顿了,你多吃点啊,多长点ròu。”张寡妇一边给猪喂食,一边絮絮叨叨,但猪只对突如其来的夜宵感兴趣,吃得“哼哧哼哧”的。
张寡妇回到窑里看田兰在收拾些布条,奇怪道:“兰子,你这是gān啥。”
“我听到您说要给哥改衣服穿,就把旧衣服拾掇了拾掇,您事多,我给哥改衣服吧。”田兰低着头解释。
“行,那你改去。”张寡妇笑得满脸褶子“兰子,听到我和柱子商量了没,咱们明天杀猪,后天就过事qíng。”
“我听到了,娘辛苦了。”田兰的脸红了。
“明天家里人来人往的,你待在家不方便,你明天去你姐家叫她来帮忙,她家有fèng纫机,你就在那给柱子改衣服吧。”张寡妇把田兰明天的行程也安排好了。
第二天一早匆匆吃过早饭,三个人就兵分三路了。张寡妇先去请了钱万有来杀猪,钱万有一听今天杀猪明天过事qíng就着急了,叫上他媳妇打下手,一块跟张寡妇回了家。张家和钱家都是外来户天生有种亲近感,再加上这些年钱家吃的醋从来没花过钱都是张寡妇送的,两家人走得比较近。因此一听时间安排的这么急,啥话不说立马就走,还叫上他媳妇,两人决定今天杀了猪就把ròu处理好,明天做席面的时候也能省点事。
田兰到了张桂香家,把要借fèng纫机和明天过事qíng的事说了一遍,张桂香听到准弟媳妇要给弟弟做衣服本想打趣一番,可一听明天就要过事qíng也急了起来,让田兰进了窑把fèng纫机支了起来就匆匆出门了。田兰在张桂香家待了一整天,其间张桂香的婆婆来看了看她,夸她手艺好,又给她送了点吃喝。
张家栋这一整天可是八下里忙,先是找润qiáng拿了烟酒,然后去根生那告诉他要结婚了,请他来吃酒,被根生打趣了一番。接着又把村里挨家挨户的走了一遍,告诉人家自己要结婚了,请各家的主事人明天来吃酒席,一些关系好的人家全家都来,又把村里的gān部都请到了,忙得他午饭都没吃,天擦黑才回家,回到家匆匆吃了点饭就睡了,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结婚这天张桂香一家是最早到的,然后钱万有一家和一些帮忙的人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大的院子开始热闹了起来。院子里支了口从大队食堂借来的大锅,“咕嘟咕嘟”的冒着ròu香,从大队食堂借来的桌椅板凳也已经摆好,这年头穷,谁家也没有多余的桌椅板凳和大锅,村里倒是有一些当年□时留下的大锅和桌椅板凳,张有堂就做主免费借给队里的人,到过事qíng那天到队里登记一下,自己带人去扛,用完还回来就行,当然有损坏也是要照价赔偿的。此举深受村里人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