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了吸鼻子的声音,楚修从回忆里抽身,微微一笑,说:“别憋着了,我又不聋。”
“靠,你就不能装作没听见吗。”江知宴暂停了电影,抽纸巾撇鼻涕,“干嘛把科幻电影拍得这么感人啊,真是的。”
楚修笑着说:“你当初看首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彩虹屁都吹到天上去了。”
江知宴问:“彩虹屁是啥?”
楚修说:“糟糕,跟你有代沟了。”
江知宴不跟他聊了,继续看电影。
楚修把衣服全部折好,整整齐齐地码进行李箱里,一个行李箱装不完,又去唐秀懿房间找来一个,装完衣服还剩点空间,楚修去鞋柜把江知宴的几双鞋拿出来,先用塑料袋装好,再放进行李箱。
大功告成。
楚修把两个行李箱推到唐秀懿房间放着,然后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回来,发现电脑被江知宴扔到一边,改玩手机了。
“怎么不看电影了?”楚修问。
“韩程拉我组队打游戏,”江知宴盯着手机没抬头,“电影可以以后再看,大神带飞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带飞你的次数也不少,”楚修打开衣柜,“怎么没听你尊称我一声‘大神’?”
“咱俩谁跟谁啊,用不着这么见外。”手机响起胜利的音效,江知宴兴奋地欢呼:“奥耶!三连胜!”一抬头,他脸上的表情猛地僵住。
楚修站在衣柜前,垂手解开围在腰间的浴巾,媲美男模的好身材展露无遗,他弯腰穿内-裤,察觉身后没了声音,回头一看,正好撞上江知宴呆滞的视线。
江知宴被电了似的猛回神,手脚并用地就要下床:“我去洗手间。”
“别乱动!”楚修赶紧过来按住他,“小心脚上的伤。”
线条分明的腹肌近在眼前,江知宴甚至能闻见皮肤上的沐浴露香味,视线稍稍向下,贴身平角裤下的器官形状清晰可见。
楚修弯腰把发怔的江知宴打横抱了起来,江知宴僵硬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里,被他的男性气息包裹着,江知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
进了卫生间,楚修把江知宴放在马桶上,说:“好了叫我。”
楚修径自出去了,江知宴突然感觉鼻腔热热痒痒的,抬手一摸——我靠!鼻血!但更糟糕的是,他、硬、了!
江知宴一边抽纸巾擦鼻血一边崩溃。
上回楚修喝醉对他又亲又摸,他起反应还算情有可原,可这回,他不过是偷窥了几眼楚修的**,这样也硬他真是醉了。
难道,他非基不可了吗?
如果是和楚修,搞基也不是不可以。
江知宴立即消灭这个危险的想法。
“我喜欢的是妹子是妹子是妹子,”他念经似的自言自语,“我不搞基不搞基不搞基……”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他一跳,楚修隔着门问:“怎么还没好?你拉屎呢?”
“等、等一下!”江知宴冲了水,扶着洗手台站起来,打开水龙头,撩水洗鼻子——他记得楚修说过,车祸后他患上了很严重的晕血症,见血就晕,幸亏刚才没当着他的面流鼻血——照照镜子,洗干净了,用毛巾擦一擦,伸手打开门。
楚修正靠在卧室门框上玩手机,见卫生间门开了,他两步走过来,扶住江知宴回卧室。
江知宴不敢看他,还屏着呼吸不闻他的味道,生怕自己再被男色迷惑。
回到床上,楚修说:“我陪你把电影看完?”
“不、不用了,”江知宴拽过毛巾被盖住下半身,“我想睡觉了。”
“你怎么了?”楚修蹙眉,“从刚才就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知宴躺下来,侧身背对着楚修,说:“没不舒服,就是困了。”
楚修沉默两秒,说:“那睡吧。”
楚修迅速铺好地铺,关灯,躺下。
四月的夜晚还不用开空调,只要开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就已经足够凉爽。
楚修枕着胳膊,听着床上的动静。
江知宴安静得仿佛不存在,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今晚很可能是他和知宴的人生最后的重合,楚修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能说,良久,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江知宴听到了那一声叹息。
他缓缓睁开眼睛,籍着微光看向窗外,夜还不深,别家还亮着灯火。
躁动的心绪已经平复下来,却又被楚修的一声叹息勾起了浅淡的离愁,虽然距离分别还有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