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们回到镇上已经很晚了,一回到来,与江何氏请过安报过平安,吃点东西就睡下了,现在天气还很早,只不过子奕习惯早起来练拳,安安心中有事,睡不实,听到声音也就起来了。
看着手中的纸张,是一纸房契。
价钱写着二百二十两。
二百二十两?这是房子还是铺子,这样贵还买,值得吗?
要不要让这小子重新学一学金钱的价值观,他是经历过穷苦日子的,不会这样快就忘记那些艰辛的时日了吧?
子奕进完厨房看过早饭已经好了,他进去请江何氏了,然后还去请叔公等人了。
吃过早饭,叔公他们要回村子,子奕让他们顺道给陈列带个口信,加紧做多点帽子,在未来的两天再进一次城。
子奕送完人之后,回到厅里,江何氏与安安两人正坐在厅中,等着。桌子上是那一张房契。
“位置很好?”安安开口。
“不是。”子奕摇头。
“面积很大?”
“不是。”子奕再摇头。
“是铺子来的?”
“不是。”子奕没有摇头了,他看着安安与江何氏。
“为什么这样贵还买?”
“我算过了,一次,就能赚八两,这一次进城我再带多点,赚够十两,这需要几次这房子就能够赚回来了。”子奕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帽子卖不出?”
“不会的你不知道,城里的人他们都不差钱,便宜的东西他们不会卖,运城里我们可以赚更多,何况我们不是说了,要进城里住吗?做生意也好,住也好,我们都得有一个地方的,每一次都住客栈不划得来,还是必须有自己的房子的,所以我就买了”
“钱是这样用的吗?你不是说贵吗?”安安不明白,开始他自己也说贵,转头就欢喜的说着已经买了?这是一个怎样的心态?
“不是吗?”子奕反问。
“家里还有多少钱你知道的吧?”家中的钱并不多了,原本由风,梁,吴三家中赚来的两千两在买田挖坑,做工具之后,这用点那用点就只剩下一千四百多两,每年赚点点慢慢地有了一千五百多,买铺子房子的花了两百多,收租,收赔偿,做生意什么的,让家中还是维持在一千五百两之上,这一次子奕只是进一下城,家中的钱就少了二百多两,总观这几年下来,家里的钱就是在不断的减少。
“知道也就是因为不多了,所以这房子更应该买下,这两天我们再进城,家里很快就不缺钱了”
“帽子在小镇上已经卖不了多少了。”安安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她想提醒子奕,市场是会饱和的。
“卖不出也没有关系,也赚不了多少,以后我们都拿到镇上卖就好了,利钱会多很多的。”子奕呢?一点也在乎,他眼里只有着赚钱的兴奋。
看着子奕的一脸兴奋,安安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骂吗?教吗?好像都不适合也不是自己这一个比他小的小孩子做的吧?何况他的母亲大人还坐在身边看着。
“应该还有钱剩下吧?”安安问。
“没了,都花光了,对了,我还欠了叔公二两银子,你拿点钱给我”子奕说得心安理得。
“进一个城得花二十多两?”安安的目光落在了那些礼物中,还真是镶金镀银的?
“不,是这样的,在城里卖完帽子,我们就回客栈了,在那路上有人卖身葬父,我觉得她可怜,刚卖帽子赠了钱,帮人又可以积福积德,就给了她一两银,让她将那事办了。小连,就是那卖身葬父的人,她见我给了银子,就说要留下来做丫头,一开始我不要的,后来,见她已经没在地方可以去了,就让她留下了,不说你不知道,银子在城里一点也不见花的,就帮小连办一次那事,就花了十多两了。”
安安看着脸前的子奕,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不认识似的,怎么才进城几天,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他之前不是很会计算,很会想的吗?他也很防人的,是这个小连不简单,让子奕一点不设防,还是子奕变了?
安安不知道,这城里的五光十色让子奕花了眼,高院大户,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有着银子,碎银?小儿科了,买个帽子,时不时都会拿出银锭来的。帽子四文卖不出,五十文竟然争着买,让他的心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他觉得这城遍地是huáng金,只要你会,你在城里就能赚钱,就能过上好日子。所以当他卖完帽子之后,他心里就时时想着,要尽快,尽快在城里有一处房子,地段不限,价钱不限,只要房子到手,自己成了城里人,还怕那钱赚不回来吗?后来一听有房子卖,就立刻下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