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湘的眼中慢慢蕴满了泪水,露出了真正的伤心的表qíng,胡乱地不知道是对着傅明毓还是对着云梦舒说:“对不起。”
傅明毓微微一愣,看着傅明毓飞快地转身,仿佛身后有什么人在狂追一般死命奔走的背影,眼神微微一暗。
云梦舒却忍不住浅浅笑了一下——傅家的小公主,这几年过得很是委屈嘛。
半晌,傅明毓才仿佛是回过神一般,对方澜道:“找人跟着她,莫让她gān蠢事。”
方澜眨巴眨巴眼睛:“傅总,傅小姐恐怕不会听劝。”
“那就看着办。”傅明毓淡淡道,甩给得力下属一个‘这还用教’的眼神。
方澜得了这句,自然明白自家boss的意思——云小姐回来了,boss人逢喜事jīng神慡,但有些人,是姑息不得的。
傅明毓jiāo代了这一句之后,抓着云梦舒的手腕往电梯走去。为了避免当年的事故重演,傅家还是换个人做主吧。
他的步子大,云梦舒不得不一溜儿小跑跟在他身边,那场面瞧着既温馨又热闹。
方澜自然没那么不识趣,在这个时候要跟boss凑一个电梯,蹑手蹑脚地跟在boss身后,按住电梯按钮,能听到云梦舒小声的问道:“明毓,你生气了?”
“笑什么笑?云梦舒,你给我严肃点儿!”傅明毓拉着云梦舒走进电梯冷冰冰地呵斥,“我告诉你啊,云梦舒,就算你笑得再谄媚,还是要老实jiāo代,这几年去哪里了,都gān嘛了?”
云梦舒继续小声地道:“我没去哪里呀,也没gān嘛。”
傅明毓瞪一眼电梯外一脸dàng漾的下属,没好气道:“关门!”
方澜不qíng不愿地松了手,电梯门缓缓合上。
电梯空间再如何大,也是密闭的,平白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云梦舒往角落里缩了缩:“我真没gān什么。”
傅明毓哼了一声,一手撑在她脸颊旁的电梯墙上。这个动作其实甚是轻挑,乃是调戏良民的二段——初级式乃是抬下巴。
云梦舒当年跟傅明毓之间,不算是一见钟qíng,大抵是傅明毓主动,但两人的感qíng进展很顺利,除了后期傅家出了些幺蛾子,中间的过程绝对是两qíng相悦水到渠成,给彼此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美好印象。
这几年云梦舒消失得无影无踪,失踪前又毁容成那个样子的,傅家的人难免多张了个心眼,格外关心起傅明毓的感qíng生活。但云梦舒人是不见了,那感qíng却还在那里,有增无减。
“那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傅明毓笑了一下,撒了手,向后靠在电梯壁上,“白天我就拼命工作,在环球当着常务副总,自己还在外面鼓捣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总之,一点儿空闲都不能留。否则,就会一直想你,想着你一个毁容的姑娘,在外面会不会被人嘲笑,被人欺负,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想我。”
他抓着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她确实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有时候忍不住想,若是我没有爱上你就好了,那样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你就不会受那样的痛苦。”
他又笑了一下,似痛苦,又似感慨:“那时我就想,等你回来,我再也不要爱你了。你想要怎样就怎样,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要爱……谁就爱谁。”
云梦舒听到这句,终于忍不住瞪大了眼,神qíng中满是控诉:“你——”
傅明毓动了动手,与她十指相扣,淡淡道:“可是,我转念又一想,不行,你毁了容,旁的男人若是庸俗,只看你的脸,永远看不到你的好,那不是白瞎了我的一番苦心?云梦舒,这几年,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甚至忍不住想你是不是顶着一张烂透了的脸,死在了我不知道的角落。而我痛,我悔,我无知无觉地等了你一年又一年,然后一直到我也撑不住要死的时候,仍然不知道你早已经死在多年前。”
在痛苦,焦虑,伤心,几近绝望之后,面对巨大的惊喜,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剩下一句执着:“云梦舒,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云梦舒咬了咬唇,紧了紧手指,指尖微凉。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道:“那时候,我家里人来找我。”
傅明毓皱了皱眉:“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咱妈在你十多岁的时候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