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dy并没有主动问起关于谢清欢的任何事qíng,她并不是特别聪明的人,这一个月以来,谢清欢的某些经历其他人一辈子也遇不上一件,她也就知道了,她在这些事qíng里是帮不上忙的。尽她自己的本分,就是帮了大忙了。
今天的炸弹又是虚惊一场,看谢清欢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但这件事显然并没有影响到她的qíng绪,她如平常一样道别之后,就一个人上楼回家去了。
谢清欢摸出钥匙来开门,这个世界人qíng比较淡薄,邻居数年都见不着一面的比比皆是。现在正是四邻无人的时候,谢清欢听着钥匙碰撞发出的细微清脆,考虑着要不要去换个指印锁。
电梯开合一声,没有人上来,旁边的楼梯间却传来的凌乱的脚步声。谢清欢握着钥匙的手微微一顿,感觉到那脚步声慢慢向自己挪来,那人的气息急促但是虚弱,她略一皱眉,松开手向旁边一闪身,那人便直直扑在了门上,又被合身扑上的力道反弹回地上。
谢清欢眼眸轻垂,地上那人被一头凌乱的金发遮住了面容,但乱无形象地躺倒在地上导致她裙子下面的小腿整个露在外面。
谢清欢当然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威武雄壮的腿毛,不由揉了揉额头,试探着喊了一声:“艾米丽……老师?”一边慢慢地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拨开覆在面容之上的金发,看清楚之后吸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没事?
艾米丽看着她,艰难地笑了笑:“谢小姐,好久不见了。”
谢清欢略一踌躇,四下看了一眼,迅速打开门,俯身横抱起艾米丽,闪进屋内,用脚将门带上。
艾米丽看着细条条的,要胸没胸,要臀没臀的,还挺重。她身上是有伤,却没有血迹,谢清欢直接将她放在了沙发上,捏了捏她无力垂落的手腕,淡淡道:“脱臼了。”
谢清欢去厨房拿了几双筷子,又去卧室撕了几根长布条出来,替艾米丽接上手腕之后,用筷子跟布条做了简易的夹板固定住,这样恢复容易些,也不会造成惯xing脱臼。
谢清欢照顾人的时候,脸上总是不经意地带着点儿温柔,艾米丽看在眼中,目光有些复杂——在道格拉斯家,是不会有真正的善良的,即便是女人们之间,也常有争斗。每个人从一出生,就被笼罩在生存的yīn影之中。
再多的财富,再多的权势,也掩不去道格拉斯家族史上的斑斑血泪。
谢清欢转身去洗手间拿擦脸的毛巾,艾米丽的目光追随着她,一只手隔着裙子想要去摸原本别在大腿上的小巧枪支,一摸之下这才想起枪在昨天已经丢了,只剩下贴身的枪套。
也许,这是天意。艾米丽勾着嘴角,因为脸部肌ròu僵硬而笑得有些诡异。百年来,道格拉斯家的血脉越来越近,越来越疯狂,也越来越让人恶心,这唯一一个拥有外来血统并平安长大的妹妹,将会是道格拉斯家的救赎还是坟墓呢?
格雷哥哥,你看,即便我当初绝境求生,弃了男儿身,变xing成了一个女人,道格拉斯家的血统依旧qiáng硬地影响着我的神智,想要喜爱最亲近血缘这一点始终都没有改变。
艾米丽躺在沙发上,倦倦地合上眼,父亲也是厌恶道格拉斯血统的吧,所以放任所有在道格拉斯家长大的子女自相残杀,却对这个只有一半血统的女儿爱若至宝,放在远离道格拉斯家的华国,甚至为了保全她,始终都不去见她。
我们以及道格拉斯家的一切都及不上她珍贵。艾米丽在心中悠悠一叹,是啊,我们拿什么去跟亲爱的小妹比?我们常做的事向来是趁你病要你命。
艾米丽突然觉得脸颊一热,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谢清欢拿着热毛巾蹲在沙发边在给她擦脸,动qíng轻柔小心。只是,无论是眼还是脸上,对她的伤势视若无睹,没有半分好奇。
艾米丽有些不满,皱了皱眉:“你为何不问?”
“我若问了,你想必会说,是在地上磕的。”谢清欢淡淡道,瞥一眼她雪白脸颊上的青色指印,这一看就知道是人的手用力捏出来的,跟人打架这种事实在是没什么好奇的。
艾米丽瞪眼:“你怎么知道?”她确实是打算这么说,毕竟从来打不赢格雷那厮是事实,但说出来还是挺没面子。
谢清欢的手没有停歇,给她擦完脸,又擦手:“猜的。”她看一眼艾米丽,“原来你真打算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