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欢的手臂攥在医生手中,她的手掌并不细滑,贴着肌肤给人一种粗糙的感觉。当冰冷的针管贴上皮肤的时候,谢清欢的目光轻轻一闪,随即垂下眼帘,看着针尖缓缓刺入,带着冰凉的刺痛。
红色的血液慢慢摄入到针筒之中。
女医生的手很稳,看着血量差不多了,就拔了针,给了谢清欢一个消过毒的棉球,示意她按住针孔。
谢清欢按住手臂慢慢站起身,等在一边的苏诺立刻拿起她先前脱掉的大衣给她披上,如释重负一般对女医生笑了一下:“医生,麻烦你了,我们就先走了。”
女医生没有开口,只是眉眼间带着一点儿笑意,对她们点了点头。
谢清欢也微微颔首致意,转身向门外走去。苏诺走在她旁边,看一眼她的脸色,建议道:“二宝,回去的时候我开车吧。”
谢清欢只当没有听到那一声二宝,松开棉球看了一眼,不意外地看到针孔处又沁出了一点儿血珠,继续按着不甚在意地笑道:“我没有那么娇弱。”只是扎了一针,损失了一点血而已,又不是断了一只手,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最要紧的是,苏诺开车就跟季卓阳似的,年纪轻轻的,那稳妥劲儿简直让人看不下去,太不温不火了。
苏诺听了这话,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二宝这人就是这样,从不示弱,让人想要关心都无从坐起。不过开车这事儿,跟娇弱可没有关系,她也是为了安全着想,所以没得商量,二宝不同意也不行。
两人到了车边,因为针孔还在持续沁血,谢清欢只得继续按着。苏诺皮笑ròu不笑地看了一眼,毫不客气地将谢清欢赶到了副驾驶上,从包包里翻出一盒牛奶递给她。
谢清欢不爱喝牛奶,靠在座椅上摇头:“不渴。”
苏诺将牛奶放在她手边,发动了车子,慢悠悠地晃出停车场。
此刻医院中,女医生摘下口罩,露出美丽的面容。她随手将口罩放在桌上,拿过方才抽血的针筒细细看了看,唇边噙着一抹冷淡的笑意——跟寻常人的血也没有两样嘛。若说有什么不同的,大概就是血色更加淡薄一些?
一只手蓦地伸出,轻而易举地取走了她指间的针筒,一声轻笑在她耳边响起。
女医生转身,目光落进一片湛蓝的海中。那海深邃宁谧,却是无穷博大的无qíng,女医生只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小退了半步,低下头去:“老板。”
格雷并不看她,只凝视着手中的针筒,神qíng狂热而眷恋:“这是,她的血。”
女医生没有抬头,只轻轻应了一声:“是的,老板。”
格雷闻言短促地笑了一声,将针筒凑到唇边深qíng一吻,虔诚地将它放入怀中,眼神瞬间就冷了:“剩下的事,处理好。”
“是。”女医生躬了躬身,再抬起头就见格雷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门边,不由暗暗摇头——道格拉斯的血统真是不能以常理论之。
女医生感慨归感慨,还是迅速走到办公室后边的休息室,掀开被子,露出里面被绑住手脚堵住嘴的女人。她笑了一下,俯下身,慢慢伸出手。
女人猛地睁大了眼睛,在chuáng上挣扎了一下,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因为嘴被堵住,而显得有些沉闷。
女医生的手顿了顿,轻轻抽出堵住女人嘴的枕巾,替她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温柔地笑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说话越是温柔,女人心中越是忐忑,身体依旧忍不住在轻轻颤抖。她是做医生的,也曾选修过心理学,犯罪的人越是风轻云淡心平气和,心理素质就越是qiáng硬,罪恶感也就越低。
眼前这个人,根本毫无破绽无懈可击!
女人惊恐地看着她,眼中满是防备,声音有些沙哑:“你到底想gān什么?”
“我想做的,已经做完了。”女医生悠悠一笑,轻轻抚着她的脸,“接下来,就需要你的帮助了。”
“什、什么?”女人心头猛地一跳。
“我想要你帮忙的事很简单。”女医生慢慢靠过去,贴在女人的耳边,轻轻耳语几句。
女人紧张得心脏都几乎要跳出来,看着浅淡微笑的女医生,一脸难以置信:“你、你要我——”造假?
“嘘——”女医生竖起一只手指,压在唇上,口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肯定,“这就是事实。”说着,她的手轻轻一挥,纤长的指间闪过一道冷光,捆缚住女人手脚的绳子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