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没规没矩,汪永昭冷眼横了过去。
见他不说话,那小儿把手中的剑一扔,“没得教的我就走了。”
说着就往前面跑,跑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朝汪永昭吼,“你快把我娘的布包给我。”
汪永昭没说话,观看着这小儿的样子,看来看去,却也确实觉得这小儿跟他无一不像,连眼睛看着都似有几分熟悉。
小老虎见他不动也不说话,朝天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咕道,“竟是个傻的。”
说着就朝那男人放布包的地方走去,把布包里的两张饼掏了出来,“喏,你的。”
把饼塞到人手里后,他小心认真地折好
了他娘亲手做的布包,揣到怀里,这才大步往家里狂跑过去,跑到门边就朝那打开的门内大叫,“娘,娘,我可回来了,我饿了,你可做好夕食了没有……”
他那跑动的狂劲,和他喊话的调子,就如同他刚从虎口脱险了一般……
汪永昭隔得老远听着那小儿的话,本来冰冷的眼睛就更冷了,这时他皱眉看了看手中被硬塞过来的饼,好半晌后放到鼻间闻了一下,不知怎地,他鬼使神差地放到嘴边咬了一块,咬完吞后觉得肚子确也是饿了,就站在那把两块饼吃完,随后拍拍手,捡起了剑,打道回府。
☆、79
接连几天,小老虎都没再去那片空地,也不趴到墙头看人了,他每天都很是认真地练着他的剑法,练得一天比一天纯熟。
这天吃完夕食,在张小碗给他洗澡时,一直像在思索事qíng的小老虎开了口,很郑重地问张小碗,“娘,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呢?”
张小碗想了一下,摇摇头,“这个娘就不知晓了。”
“哦。”
小老虎沉默了下来,直到张小碗给他换了薄里裳,让他躺下休息后,他拉住了yù走的张小碗,眼睛直直地看着张小碗,“娘,他为什么要教我剑术?”
张小碗回过身来在他chuáng边坐下,笑着看他,并不说话。
“你说吧,莫要哄骗我。”小老虎有些黯然,但神qíng却并不悲伤。
莫要哄骗?她哪舍得哄骗他,这世间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有些东西的本质是永远都不会变的,这些哄骗了他,只是蒙蔽他罢了,她哪舍得。
但,现实总是残忍的,她又如何轻易说得出口。
“娘……”小老虎拉了拉张小碗的衣袖,又轻声地叫了她一声。
“许是……”张小碗摸了摸他的小脸,顿了一会,才慢慢地说道,“许是他没了孩儿,想起了你……”
她说至此,小老虎一脸“我早就知晓了”的表qíng。
张小碗看着他微笑,小老虎撇了撇嘴,又抽了抽发酸的鼻子,才继续问,“还有呢?”
“也许是见你聪慧,你日后要是成材了,有出息了,对汪家也是好的,你日后要是挣来名望和地位,是要分汪家一大半的,这是你的父族,也许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它,而汪家也许会因此得到好处。”
“我要是没用,或许是他们有了别的孩子,许是也不会比我差,他们会待我如何?”
张小碗良久都未接话,只是看着儿子那越瞪越jīng神的脸,她沉默了一下,还是淡淡开了口,“要是没用,要是有了别的出色的孩儿,以前对你是怎么样的,以后就是怎么样的吧,娘也不是很清楚,但大概就是如此了。”
“是吗?要是没用,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被那老坏蛋和老婆娘折磨死,要是有用,也且只有一个我,就可以教我剑术了……”小老虎冷笑了起来,“打的真是好一翻如意算盘。”
说着就闭上了眼,不再说话了,就算张小碗轻轻地唤了他好几声,他都不接话。
张小碗出去后,小老虎睁开了眼,他伸出手摸着脖子上挂着的荷包,这才继续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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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术练得差不多了,小老虎这天早上跟张小碗讨了十个铜板的钱,说要出去走走,看看刀叔,看看孟先生,胡师父,他许久没有见他们了。
早间太阳已经大得让人无法直视了,张小碗朝他摇了摇头,不想他出去。
“让我去吧。”汪怀善不再是不懂世事的小儿了,他知有些东西他娘不想让他看到,有些道理也不想让他过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