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碗觉得她这行为有点“深挖dòng,广积粮”的意思,尽管花的银子也把家里头的这点银子会折腾没,但她还是这么gān了。
不为别的,仅为她从汪永昭的嘴里支字片语里听出来的意思。
这几年,汪家不仅是要韬光隐迹,以后怕还得忍rǔ负重,汪永昭为了往上爬,他现在坐的那条船,可是要翻上好几翻才到得了岸那头。
途中多少凶险,张小碗弄不清,但她要做的就是给她自己的家人留很多条后路,至于汪永昭那头,如他所说,汪家要是全灭了,他还要她的怀善替汪家传宗接代,想来,他也不至于让她的一家折进去。
*******
张小碗这边暗中不着痕迹地做着很多事,有些事,除了两个弟弟以外,她谁也不告知,胡家那边也是听了她的叮嘱,平时做事再谨慎不过,表面也平平静静的一如往常。
大凤朝二十年,汪怀善十一岁生辰快要来临之际,那这一年来除了汪家两兄弟成亲来请过张小碗的汪家再次来人,请张小碗过府一叙。
张小碗当天穿了她最得体的一套衣裳,上了妆,画了眉毛,坐了汪家的轿子过去。
她样子实则不错,只要不露出手脚出来,妆容得体,倒也算得上能看。
这其实也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镇得住场,汪永安,汪永重成亲时,后院也不是没闹过事,是她一直站在那,该拖出去打的打了,该捉出去卖的卖了,该谁的罚谁也没逃脱,这才让背后兴风作làng的手停了。
这次,是汪家现在掌家的二少夫人汪杜氏请她过去的,原因是汪永昭的第三个妾,雯姨娘把孩子生下来了。
孩子生下来是大事,但眼前更大的事是有人在雯姨娘坐月子里的jī汤里下了砒霜,雯姨娘哭哭啼啼地要求大少夫人给她作主。
这不,二少夫人不得不叫人请了她过去。
而张小碗只得穿了她的好衣裳,去看这一大家子,又在使什么幺蛾子,动静大得要拖她这一旁冷眼看着的人都下水了。
仰或是,新纳的温柔美人生了个儿子,叫她过去堵堵她的眼。
张小碗心愿不是后者,要不然,汪永昭的姨娘这一个两个三个都不是好的,这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未免也太差劲了。
☆、98
张小碗是被汪杜氏连请了几趟才请过去的,她卖了汪杜氏这个好,自然也不白卖,一到门边,见着了迎着她的汪杜氏,开玩笑地跟着她说道,“你连着请了我我好几趟,怕是天大的事才这么着急,只得为你赶紧过来了。”
汪杜氏知她的婚事是她做的主,哪敢怠慢她,使了眼色让丫环婆子走在后头,才苦笑着与张小碗说道,“坐月子的身子,非得来我房门前哭,怎么说都是刚生了孩子,只得替她出了这个头,大嫂莫怪。”
“你心善,该夸,哪能怪。”张小碗淡笑着,该说的话都说了,她也就不多话了。
她也没想与这汪杜氏有多jiāo好,能表面维持了那点友好,够用就好。
门户一大,里面的女人存就不仅仅就是柴米油盐这么简单了,心思一复杂,就知人知面就不知心了。
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两人一坐下,张小碗笑着先开了口,“大公子呢?这事他可知qíng?”
“大哥听说我请了您,就说就让您作主。”汪杜氏用帕子掩了嘴,微笑着道。
“嗯。”等丫环上了茶,张小碗搁开了盖闻了闻,权当喝了便道,“那人呢?”
让她作主,那也就该出现了。
“这……”汪杜氏有些迟疑。
张小碗未看她,只是笑着道,“不是请着我来作主,还得我去她那才跟我说吧?要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来拜见当家的姨娘主母呢。”
说着,拿着帕子掩嘴轻笑了起来。
她笑得欢畅,汪杜氏跟着gān笑了几声,这才板了脸,对身边的婆子说,“还不请雯姨娘过来,有那身子骨去我房门前哭诉,怎地大少夫人来了,她就没那个身子骨过来说话了?”
那婆子慌然领命而去,汪杜氏则扭过头来朝张小碗又苦笑道,“嫂子莫怪,雯姨娘先前使了大哥的小厮过来说她受了惊,下不得chuáng。”
“哦,是吗?”这时有人往后院堂屋这边走来,听得那越走越近的几道脚步声,张小碗眉眼未惊地淡然道,“当年表姨娘也如是,让我这正妻去她房里拜见她个当姨娘的,我原来还以为是她不懂事,现下看来,怕是大公子的姨娘都有这个习x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