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了堂屋,汪永昭把包袱打到了八仙桌上,张小碗瞥了一眼,便道,“我去给您烧水泡茶,请您稍候。”
“丫环呢?”
“今日要种新菜,令她们种好再回,怕是还要得一翻工夫。”
“嗯,先别去。”汪永昭不关心那两丫环去gān嘛了,问到了去处便朝张小碗看了一眼,对着包袱朝她示意说,“打开。”
张小碗笑问,“是何物?”
这时栓马的江小山已进来,听到这话,笑着接话道,“夫人,您且看上一看,看后您就知晓了。”
张小碗笑望了他一眼,上前去拆了包袱,看到了三张虎皮。
“这可都是大公子猎的,夫人,听说您缺虎皮做靴,大公子令我去兵营库房找了好大半天,才找到了这三张大公子以前亲手打的老虎皮子,您看看,这皮子你看着可中意?”江小山喜不自胜地上前与张小碗说道。
“甚好。”张小碗点头笑道,朝汪永昭看去,“只是三张虎皮有些太多。”
“多了你自行处置。”汪永昭坐在椅中,看那妇人嘴边泛起的浅浅微笑,觉得她这样比前些日子那样要顺眼多了,看过几眼后,他收回了眼神,“无须泡茶,做饭吧。”
“大公子要在这里用晚膳?”张小碗看着他温和地问。
“嗯。”
“那好,请您稍候。”张小碗微微一笑,朝他福礼,便转身离去。
等她走得两步,便听向身后的人似是对江小山在吩咐道,“你去后面地里帮下那两个丫环,事qíng做完了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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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永昭踏进灶房,见那妇人飞快地折着手中的青菜,一把青菜没得一会,就折了个gān净,待她折好,似是察觉到了门边的他,看向他时先是一愣,随即微微笑了起来。
汪永昭是喜欢她这么笑的,不像木着脸那般带刺,更不像前些日子看着他那般笑得虚假,这笑温和了许多,有点像她看着那小子时的笑。
“还要些许时辰,大公子要是乏味得紧,可在院中练练剑,饭菜一会儿就好了。”那妇人说着这话,便拿着青菜盆,脸上笑意吟吟地朝他走来。
汪永昭心下顿时一窒,待她停下看向他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那脸。
她长得不算难看,但皮肤不够白,脸孔不够柔美,身体瘦归瘦,但却瘦得无能给人纤细之感……
她不是个能让人有兴致的人,但他的眼睛这时却奇异地离不开她这个人,甚至因她的停顿而心上微微一惊。
“大公子,我去洗菜。”那妇人朝他微弯了下腰,便快步朝那水井的方向走去。
汪永昭看着她的背影,微皱了下眉,便提步跟上。
待yù到水井旁,他大步往前两步,拿了打水的木桶,快速投下,提了一桶水出来,倒进了那盆里。
那妇人便又朝他笑了一笑,夕阳间,她这有些大的笑容微微刺伤了他的眼,汪永昭退后了两步,抱臂看着这笑过便低头洗菜的妇人,眼睛在她有些凌乱的发间扫she。
不知在开门之前,她在作甚。
☆、107
这厢汪永昭日日都来了好几天,有一天,他突然就不来了,张小碗也就松了口气。
待到汪怀善再次回来,母子俩着实乐了一天,两人带着吃食在河边转悠了一天,尽管就逮到了两条不大不少的鱼,但无外人打扰,这一天着实过得欢快。
汪永昭那边也是新生儿子刚出来不久,又纳了一位美妾,听说那美妾天姿国色,就是出身不好了点,其父曾是罪官,洗冤后家里也无多少人丁,但据说汪永昭对她甚是倾心,并特地挪出了他在后院的半个院子给她居住,日日在她房中歇息,恩爱无比。
不过,当晚母子说悄悄话说,汪怀善在他母亲耳边笑着说,“再来烦你,待世子爷再得了美人,我就求他赏两个。”
张小碗听得闷笑不已,笑后摸摸他的头,感叹道,“这样甚好。”
她与汪家大公子,眼看过了这么多年,早就没了当普通夫妻的qíng份,她不恨他,但也不喜,顶多就是温驯对待他,成全他的面子与掌控yù,至于更亲密一点,张小碗觉得这种可能xing还是没有的好。
汪永昭对她没yù望,张小碗是知道的,这从这个男人的眼里可以看得出来,要不然,他也不会从不过夜,但他对她有兴趣,这她也是了然于心的,所以,她不能让他这种兴趣维持得太长了,长了,兴趣总有一天会变质,变成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