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碗见罢,那温和的脸也冷了下来,迅速跑了过去,挡在了他的前面。
汪永昭那鞭眼看就要打上她的脸,急力顺势往旁一抽,才落在了她的旁边,这时,汪永昭已然火冒三丈,拿着马鞭指着那妇人的脸,“你这蠢妇,瞧你教出的好儿子,还不快给我滚到一边!”
他已怒气腾腾,那厢汪怀善一听他骂他娘,顿时瞪大了眼,也不躲躲藏藏了,他拿出小刀就割了腕上绑的绳,眼看就yù要跑上前……
可他只刚刚有了那个想法,站在他前面的他娘就冷不丁地转过了头,冷冷地横了他一眼。
顿时,汪怀善就收住了那握刀的手,慢慢地把刀子又藏到了袖下。
张小碗再次快速回头,见汪永昭脸色截然不对,她便快步上前去扯了扯汪永昭的袖子,朝他福了一礼,快快声地道,“是我过于纵容了,您别生气,是我妇人之仁了,您该训的就训,千万别生气。”
她说得极快,声音却柔得很,汪永昭闻言冷笑出声,瞧了这手段极为厉害的妇人一眼,便怒气冲冲地往那屋内走去。
张小碗看他朝是往堂屋走,便也松了口气,随即沉下脸,拉着低着头的汪怀善到了孟先生前,对他说,“给我跟着先生,去跟先生说道说道,你刚才犯了什么错!”
她话说得极重,汪怀善却委屈不已,他不敢辩驳,只是抬起了脑袋,委屈伤心地看着他娘。
张小碗见状,气得冷笑出了声,拿着手指着截着他的脑门,“对我也敢如此了?你说说,你这段时间gān了多少坏事?”
“那死老鼠真不是我放的。”汪怀善还是委屈,这时他伸手过去扶住了孟先生,对他先生请求支援,“先生,这次真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做的?”张小碗闻言,也不赶着去那堂屋了,顿住了yù在抬的脚步,瞧她那嘴硬的小儿看去。
汪怀善见他娘一脸yù要收拾他的神qíng,不甘不愿地说,“真不是我,是营里的一个哥哥gān的,真真是冤枉了我。”
他只是看见了,没说罢了。
“你敢说不是你黑láng营里的弟兄借你的名义出气?”张小碗头都疼了,小小地抽了一下他的脑袋作为教训,又转头苦笑着对孟先生说,“还得请您多教教。”
“去罢,我跟他说。”孟先生见了这一出,刚看着那年轻的总兵那一脸有气发不出的神qíng也觉得好笑,但弟子也还是过于任xing妄为,他正有意要说教一翻,便朝张小碗点了下头,肃了肃脸,让汪怀善扶了他进门。
那堂屋内,汪永昭一见到那妇人进了门,便讥俏地挑起了嘴角,“怎地,这次是端茶,还是做袍,还是又要给我金子了?”
☆、116
“给您做过的靴,那个穿着可还好?”张小碗上前,拿过白瓷水壶给他倒了杯水,温婉笑着道。
汪永昭冷眼看着她不语。
“再给您做一双吧。”张小碗笑了笑,把水双手捧起放到了他的面前。
汪永昭垂眸,单手接过碗,饮了一口白水。
张小碗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拿起针线,刚fèng了两针,忽又想起这还是辰时,便抬头淡道,“给您做碗面条吧?”
汪永昭未语,张小碗瞧了他一眼,便放下了针线,起了灶房,做了三碗面条,送了两碗到书房,另一碗端到了堂屋。
汪永昭吃过那朝食便扬马而走,他走后,从屋子里出来的汪怀善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宅子里,又欢笑连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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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总兵府,刚进门,闻管家就上前来轻道,“小公子昨晚又发烧了,啼哭不休。”
汪永昭“嗯”了一声,“我过去看看。”
说罢去了院落,小儿刚抱到手上就再次啼哭,随即,雯儿便接了过去,看她那希翼看着他的脸,他顿了顿,便坐了下来。
吃罢午膳,待回到书房,与师爷一道商议正事。
到晚间,丽姨娘那边来了人,思及她的柔顺,汪永昭便去用了晚膳,过了夜。
隔日他去了兵营,练兵不到半日,天便下了大雨,他带兵雨中cao练半天,夜间旧伤复发,高烧不止。
营中大夫告假,二日汪永昭回去请了大夫过来,吃了两幅药,那刺骨的旧伤才歇停了一会,丽姨娘便寻了他过来哭闹,说家中兄长被一落第秀才打折了腿,求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