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一走,江小山又给张小碗行了个礼,跟着张小碗进了屋,他才哭丧着脸跟张小碗说,“不是小的要来烦你,是大公子说那件斗蓬未给他带回去,他要出门,便让我过来拿。”
“那件斗蓬?哪件啊。”张小碗“啊”了一声,去小屋柜子寻了块红纸,又回了外屋的放钱处拿了锭银子,包上给了江小山。
江小山眉开眼笑接过,“谢大夫人赏银,您过年大吉大利。”
说着把红包揣到怀里,又苦着脸跟张小碗说,“就是您上月给他做的那件新的黑色的斗蓬。”
张小碗笑道,“就那件啊?就放在箱子里,我去给你找来。”
说着笑着摇了摇头,“这还没下雪呢。”
“是啊,可是您也知,这话我哪敢跟大公子说,他说要穿就穿罢,小的只能前来给他拿。”江小山跟着她走边抱怨,和着大夫人诉着他心里的苦,“他昨晚就难伺候得很,说我给他烫脚的水不适脚得很,连弄了三道水他都不喜,您不知,他一着府就沐浴完,这脚也可不洗吧?他要洗,我也没说不给他弄水,可咋就这么难伺候呢?后头我想他可喜欢丽姨娘吧,我还请人请了丽姨娘过来给他洗脚,这还是我花了三个铜板子才叫三狗子去请的人,可他还踢了我一脚,大过年的,他就踢我,我可是打小就伺候他的啊,就这日子他还踢我,不像您,我一早过来,您还记得给我赏银,他可哪记得了,枉费我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什么都偏心着他,以前可没少给他半夜溜去厨房弄好吃的。”
张小碗听罢笑了,扫了他一眼,掩不住笑意地说,“你把丽姨娘请来打的可是鬼主意吧……”
江小山一听大夫人可懂得很,他嘿嘿笑了,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我就不是想早点回么?我爹娘还等着我一道吃团圆饭呢,我想着丽姨娘肚子里还有着呢,大公子再咋个想发脾气,也得顾忌着点吧?”
说到这,他挠挠头说,“还是您qiáng,要是您在,没得几句就把他哄踏实了……”
“顺着他吧,大公子也不会有什么话说。”张小碗笑笑,把斗蓬找了出来,想了想,又去了前院包了一包点心给江小山,对他说,“给大公子说,就是我昨天做的,特意给他留的。”
江小山轻脆地“哎”了一声,拿着斗蓬和点心走了。
这边站在张小碗身边的婆子拿眼睛瞄了瞄张小碗,张小碗笑了,朝她“嘘”了一声。
老婆子也有些好笑,嘴里还道,“您呐,也是个会哄人的。”
哪是特意留的,昨晚个吃剩的,也敢拿去唬弄那jīng明狡诈得要死的汪总兵。
“也是昨个儿做的,看着可新鲜,你不说,谁也不知晓。”张小碗笑着道,又领着老婆子把熟ròu切碎,另做了一道回锅ròu出来。
老婆子以前在宫里做过事,见识过不少的风雨,这时还是不忘劝说张小碗两句,“您啊,做事还是要做全,不留什么把柄给人,别人也说道不了您一字半句。”
“我这不,临时想起这事……”张小碗受教点头,笑着道,“待回头再给他做份新的即是。”
这厢张小碗临时想着糊弄下汪永昭,汪永昭那边得来了她“特意”带给他的糕点,愣是揣到了怀里,去给同僚拜年的路中,还停了身下的马,拿出来捏了一块含到嘴里,看得江小山在一旁目瞪口呆,不知大夫人做得这糕点是有多好吃,才以至于大公子走在半路上都不忘吃上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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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正月十五,出了节汪永昭都没过来,张小碗着实是松了一大口气,想着那丽姨娘现今也是有近三个月的身孕了,前线这时也没什么消息,汪永昭也是该好好在家陪陪爱妾了。
要说张小碗运气实在不怎地,她这刚松了一口气,这正月二十,汪永昭就又过来了,这次他带过来的箱子比前次搬进来的箱子还多,把前院那院子都堵得满满的,江小山带着人忙了一个上午,才把这些箱子归置到了后院。
这些箱子里,有书有布还有些花瓶,张小碗在前院看着他们忙完,下午去了那后院,看着他们把那几个大瓶子摆得到处都是。
后院那么小,而那些个装饰用的瓶子摆在实用xing很qiáng的院子里实在难看得要死,她忍了忍,还是去了汪永昭的跟前,跟汪永昭小声地说,“我看后院摆不下这么多什物,院中您也是平日要走动的,摆这么多怕是碍手碍脚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