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永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眼神,喂怀慕饭食。
“老爷……”张小碗叫他。
“大仲,去。”汪永昭头也不抬地道。
“是。”大仲有力地应道一声,便朝得前门跑去了。
“你就和我们一起用膳,稍会可还要出去?”
“要得,要去营里看一趟。”汪怀善这时坐了下来,见得他娘给他添饭,见得她把大饭碗里米饭压了又压,又添了一勺上去,他眼神便不由得柔和了起来。
接过饭,拿起她给他的筷子,他这才大吃了起来。
这时,七婆八婆把张小碗吩咐要做的菜端了上来,汪怀善见道道都是他最爱吃的,忙帮着放盘子,一放好,又风卷残云了起来。
“哥哥慢些,莫要呛着。”怀慕已坐到一边,看着他的老虎哥哥甚是很饿的样子,道他在外头吃了甚多的苦,连饭都未曾吃饱过,便不由忧心地给他夹着菜,还叮嘱他道,“你莫要太快,呛住了可就不好了。”
“知晓,知晓,你也吃……”汪怀善见得怀慕对他关怀备至的样子,不由得把一个ròu丸子塞进了他的嘴里,把怀慕的嘴堵了个严实。
他大哥不在的日子,汪怀慕向来斯斯文文,现下嘴里含着大大的丸子,竟是吐也不是,吞下也不能,只得苦着小脸,慢慢地嚼着咽下。
张小碗见得都笑了起来,这时,她见汪永昭脸色还是难看得紧,她给他挟了菜,与他轻轻地笑道:“您也吃罢。”
汪永昭未语,这时汪怀善朝得他们面前的青菜伸来,他便拿着筷子挡了他的手,看着人淡淡地道,“你娘吃的。”
汪怀善眼睛一缩,看了他娘一眼,见得他娘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嘴边的笑意似是止也止不住,里头满是欢喜,他便收回了筷子,“哦”了一声,这才另夹了菜。
只是这下,他心里安稳得甚多了,吃饭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177
平时晚间张小碗歇得早,膳后她慢步走得半阵,便会去歇着。
这晚怀善膳后去了兵营,她陪得怀慕说了一会儿话,就让萍婆带怀慕去书房找汪永昭,她便回了房。
这时七婆带了两个粗壮丫环抬了水进到内屋另一侧的浴房,八婆也随着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笑道,“您不知,二公子刚在门口说,明早定要一早就起来,陪得大公子练功。”
“嗯,”张小碗轻应了一声,摘了头上的檀木簪,回过头与她笑着说,“兄弟和睦就好,我也别无他求了。”
“都是您教的好。”
张小碗笑而不语,起身去了浴房洗了一下,便着了gān净里衣走了出来。
“老爷回了。”七婆拿了帕子给她拭头,轻声地道。
“知了,你歇着去罢。”张小碗让她帮她拭了一下,便推了一下她,让她去歇着。
说着又想及七婆的腰不好,又说道,“时辰还尚早,我让huáng大夫给你做了副药敷腰,你现下去拿,让八婆替你敷上。”
“知晓了。”七婆给她整理了下里衣的带子,给她福了礼,这才退下。
“夜黑,慢着点走。”张小碗朝得她又叮嘱了一道,这才提步去得内卧走去。
一进去,汪永昭正卧在卧榻间看书,张小碗走得过去,拿过他的手瞧了瞧,见上面墨渍不多,便轻问,“您现下便沐浴么?”
“不忙,稍会还要出去一趟。”
“是。”
张小碗便脱了鞋,光了脚,爬到了里侧。
卧榻不比chuáng,要小上许多,汪永昭往外挪了挪,帮着她拿着软枕垫了垫,让她躺了下去。
张小碗便拿过一侧的小单被盖在了身上,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
过得一会,她便睡了过去,汪永昭见得时辰差不多了,便收了书,起身抱了她上榻。
出门时,突然看得那墙角的油灯没灭,这才想过这段时日来,这灯都是不灭的,他当下也未多想,便去了角落处,去灭那灯火。
“您还在呢?”这时,chuáng边传来一道带着困意的声音。
“睡罢,我这就出门。”
“那灯您别chuī,您回来,婆子便会chuī熄。”
汪永昭顿了顿,道了句,“知了。”
随即他出得了内卧的门,已来守夜的萍婆子朝得他福了福,轻叫了一声,“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