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倒是一箭双雕,这将军死在了他这里,就可寻得理由把那公主塞给他们家;没死,他那女儿便也还是有个接手的人。
这京中谁家大臣都不想要的公主,靖皇竟想塞给善王,汪永昭也当皇帝这脑袋一时之间被撞傻了,哪怕他没有直说,只是拐着弯来试探一翻,也是傻了。
汪怀善那心高气傲的xing子,哪容得了他塞那么一个谁都不要的女人给他,这便不是生生断了他们君臣之间那点所剩不多的qíng份么?
“我知了。”张小碗也不多解释她其实对皇帝没什么好感,对她来说,皇帝毕竟是皇帝,汪永昭是臣子,不管汪永昭背地里做了什么,但表面上,他最好别做一件让皇帝拿住把柄的事,要不,整个汪家就会被一锅端。
诚如汪永昭所说的,皇帝连与他一起打江山的异姓王都下得去手,她怎能不替她的儿子忌讳他?
伴君之侧,就是与虎谋皮。
所以汪家不能倒,只要汪家不倒,她的大儿子便会无事,皇帝再如何,也不可能越过汪家就对他的功臣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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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三日,那威远将军好好地走了,善王替他杀了三个刺客。
汪怀善回来了都府,与张小碗和汪怀善笑闹时与平常无二,但当晚,闻管家来报,轻轻地说,“大公子从酒窖里拿了五坛老酒出去。”
张小碗听得呆坐了一会,在汪永昭皱眉开口叫人去把善王找来后,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对他摇摇头说,“由得了他去。”
他心里苦闷,喝就喝罢。
但当晚,酒醉了的汪怀善拍开了他们的门,萍婆子放得他进来后,醉醮醮的汪怀善嗅着鼻子,半闭着眼睛就走到了那内屋,依稀瞧得chuáng上坐起的人后,他猛地扑了过去,把头偎到了他怀里,大哭道,“娘,娘,我不想相信,我跟得他说过,我定要娶一个像娘,像他的靖风皇后那般的妻子,可他现下是gān什么,他想把一个别人背后骂烂货的公主塞给我,娘,我不想相信,我不愿意长大了,我也不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了,都是假的,全是假的,全变了……”
他哭得甚是伤心,但坐在里侧的张小碗看得他扑到汪永昭的怀里,一口一声娘地叫着,还把眼泪鼻涕擦到了脸色僵硬的汪永昭的胸前,这时本该替儿子伤心的她,只得无奈地转过头,不忍看儿子的哭诉了。
☆、181
小醉汉又嚎啕大哭得了一会,声声叫着娘便醉昏了过去。
张小碗无奈,朝脸绷得紧紧的汪永昭投去哀求的眼神,还叫了一声,“夫君。”
汪永昭恼怒地瞪了她一眼,眼带嫌恶地低头,看得那死死抠住他腰的汪怀善,他冷哼了一声,便抱了人下chuáng,把人送到了门边。
“老爷。”江小山已经站在了门口,朝得汪永昭行了礼,便示意跟前的护卫背上已经打起了小呼噜的大公子。
待他进了房,张小碗已经下了chuáng。
她给他擦了身,给他换了gān净里衣,等两人上了chuáng,张小碗靠在了汪永昭的肩上,把他的手拉到她的腹部放着,她才轻叹了口气。
“睡罢。”汪永昭淡淡地道。
这时萍婆进来chuī灯,张小碗微起了点身,对她道,“我还是不放心,你帮我去看看,要是吐了给他擦擦,喂他点水喝。”
“这就去,您放心。”萍婆轻声地答了一句,便chuī了灯出得了门去。
这厢黑暗中,张小碗却是再也睡不着了,房中还尚存着怀善带来的酒味,可见他喝得了多少,心是有多难受,醉得连是不是她都没分辩,只顾得着把话说罢就倒了过去。
“睡不着?”汪永昭又开了口。
“是,”张小碗苦笑了一声,轻轻地说,“您别怪我总是偏心他,是我一直在教他要随着心走,养成了这个xing子,有时我也分不清,这是好还是坏,是不是害了他。”
“害了他?”汪永昭听得哼笑了一声,“没你教着,他这一惊一乍的xing子,哪有得了如今的出息。”
他说罢这话,屋子时安静了一会。
黑暗中,只听得张小碗笑着出了声,轻轻声地说,“您也知他如今也是有出息的人了?”
汪永昭没出声,但似是恼怒,要把放在她腹部的手收回去,张小碗及时伸手覆住了他那只手,待安静得了一会,她才叫了他一声,“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