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婆婆朝她施了礼,退了出去。
她让人驾了马车送她到了都府,她敲了门,等得了好一会,才有个年轻管家朝得她急步走来,嘴里歉意地道,“让婆婆久等了。”
“公主今日就要回长云县了,因着昔日皇后有句要说给汪夫人听的话放在了公主这,公主这些时日一见没见到她,在临走之前,便差了我过来传话,还请管家的通报一声。”长婆婆笑着道。
“竟是如此?”大仲听罢,叹气道,“真是不巧,因着夫人连日生病不好,府中大夫也因身体不适无法与她探病,我家大人今早便带了她去沧州寻那圣医去了,婆婆,您来晚了半天。”
说罢,他一个长揖到地,起身后便道,“要是您觉得无不妥,便把话传与我,等夫人一回来,我定会如实相告,一字不漏。”
“皇后的话,岂是你这等人都能听得了的?”长婆婆的脸板了起来,冷得可怕。
大肿一听就跪下了地,对着苍天拜了三拜,才对长婆婆甚是愧疚地道,“是下奴的不是,对皇后有所不敬,该死该死。”
说着狠打了自己两个巴掌,看得长婆婆一时之间无话,连那相求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连着几日,这都府中人都是用了各种法子拒她去见那夫人,公主那天的一时之气,可真是把自己害苦了。
长婆婆沉默地出了大门,爬上马车后,她的手脚都是抖的。
汪府这般决绝,这漠边之地的将领大多又都是汪大人的旧识旧部,谁又能帮得了公主?
☆、190
昨晚汪永昭说要带她去沧州城去走上一趟,张小碗一大早醒来,见外面还没亮透的天狂风大作,料他定会取消行程,哪料汪永昭刚穿好裳,就去了外面吩咐人套马车,准备起程。
张小碗有些讶异,但也不多嘴多问。
汪永昭决定好的事,她依着就是,反正多言不会改变这个男人的任何决定。
“这风也不知午后会不会好些,”张小碗梳着长发,对身边的八婆说道,“让七婆留着帮我,你去伙房看着人多煮些姜汤,也煮些羊ròu让护卫吃上一些,见着闻管家了,就说今天风冷得紧,今个儿跟着我们去的护卫,把他们的酒壶灌满了,灌那能烧胃暖身的烧刀子。”
“哎,知了。”八婆笑着道,欠身就要准备退下。
“你见着他们了,让他们也多穿点,就说是我说的。”张小碗又笑着补道了一句。
八婆笑着点点头,又朝坐在椅上的汪永昭施了礼,这才退下。
“让我来罢。”七婆这时放下手中的铁壶,走过来对张小碗说。
张小碗把梳子给了她,在镜中看到了身后的汪永昭,一下就对上了他的眼,她不由笑着对他说道,“你稍候候我,这就给您拧帕净脸。”
汪永昭“嗯”了一声,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在镜中看了她几眼,这才收回了眼。
不得多时,张小碗头上的髻已梳好,她这才起身服侍汪永昭洗漱。
待她也跟着他净好了脸,她在往脸上抹润膏时,她催促着他把温开水喝了,又让他喝了小份豆粥垫胃,这才拉过他的手,给他涂了那护手之物。
那油膏涂抹时有些油,要揉到手发热,油进了后皮肤后才会清慡,张小碗给他揉得了一会才揉好,这又随得了他去隔房看怀仁。
怀仁睡得还甚是香甜,张小碗让萍婆抱了他,跟着汪永昭去了堂屋。
大仲已把早膳备好,待他们一坐下,早膳就摆了上来,这时汪怀慕已被去接他的七婆牵了过来,张小碗照顾着他上了椅子,等汪永昭动了筷,一家人用起了早膳。
桌上汪怀慕得知要和父母一同前去沧州城,眼睛亮了亮,但稍后偏得头有些犹豫地说,“昨天已答应甄先生和瞎子先生把十物志背出来。”
“让爹爹去替你请个空,你在车上把书背了,回来念给两位先生听就好,你看可行?”张小碗轻轻柔柔地和得儿子商量道。
“如此甚好。”不想食言的汪怀慕松了一口气,朝着父亲大人看去。
“多吃些。”汪永昭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他的碗中。
“嗯。”汪怀慕欢喜地点了下头,便低得了头去认真用膳。
张小碗眼睛左右时不时转动着,照顾着这父子,间或喝得几口粥,又抬头朝着被萍婆抱在怀里的怀仁看上两眼。